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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靠黨員成功不專靠軍隊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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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itle

要靠黨員成功不專靠軍隊成功

Life peroid
革命之再起
Genre

演講

Republic of China date

012/11/25

AD date

1923/11/25

Age

58

Abstract

要靠黨員成功不專靠軍隊成功(註一) 民國十二年(一九二三年)十一月二十五日在廣州大本營演講
各位同志:此次吾黨改組用意,志在將本黨勢力,在中國內地各省盡力擴充。向來本黨勢力多在海外,故吾黨在海外有地盤,有同志,而中國內地勢力,甚為薄弱。所以吾黨歷年在國內的奮鬥,專用兵力。兵力勝利,吾黨隨之勝利;兵力失敗,則吾黨亦隨之失敗。故此次吾黨改組唯一之目的,在乎不單獨倚靠兵力,要倚靠吾黨本身力量。所謂吾黨本身力量者,即人民之心力是也。吾黨從今以後,要以人民之心力,為吾黨之力量,要用人民之心力以奮鬥。人民之心力與兵力,二者可以並行不悖。但兩者之間,究竟應以何者為基礎?應以何者為最足靠?自然當以人民之心力做基礎,為最足靠。若單獨倚靠兵力,是不足靠者,因為兵力之勝敗無常。吾黨必要先有一種基本力量做基礎,然後兵力有足靠之希望。假使沒有一種基本力量做基礎,雖有兵力,亦不足恃。
吾黨在中國內地,以兵力奮鬥而勝利者,已有三次矣。武昌起義,推翻滿清,建設共和,是吾黨兵力成功之第一次也;袁氏稱帝,討袁軍興,推翻洪憲,是吾黨兵力成功之第二次也;張勳復辟,提倡護法,其後徐氏退位,以至陳炯明謀叛,北方武人亦承認護法,是吾黨兵力成功之第三次也。但三次之成功,皆不能達革命之目的。是兵力雖成功,而革命仍未成功,因為吾黨尚欠缺力量之故。所欠缺者,是何種力量,就是人民心力。當時中國人民不贊成革命,多數人民不為革命而奮鬥。革命行動,而欠缺人民心力,無異無源之水,無根之木。即如近幾天,陳逆炯明率其部下,迫攻廣州,以作孤注之一擲。我軍本其奮鬥之精神,與之抵抗,已將陳逆部隊,打得七零八落,在廣州方面,亦可說是兵力之成功。但將來能收得效果若干,將來結果如何,誠不能預定。且將來所得結果,是善果,抑是惡果,亦不能預定。所以吾黨想立于不敗之地,今後奮鬥之途徑,必先要得民心,要國內人民與吾黨同一個志願,要使國內人民皆與吾黨合作,同為革命而奮鬥,必如此方可以成功;且必有此力量,革命方可以決其成功。蓋以兵力戰鬥而成功是不足靠的,以黨員力量奮鬥而成功,是足靠的。質而言之,靠兵力不得謂之成功,靠黨員方是成功;即以兵力打勝仗非真成功,以黨員打勝仗,方是真成功。
如何是以黨員打勝仗?即如凡屬黨員,皆負有一種責任,人人皆為黨而奮鬥,人人皆為黨的主義而宣傳。一個黨員努力為吾黨主義宣傳,能感化一千幾百人,此一千幾百人,亦努力為吾黨主義宣傳,再能感化數十萬人,或數百萬人,如此推去,吾黨主義,自能普遍於全中國人民。此種奮鬥,可謂之以主義征服。以主義征服者,是人民心悅誠服也,所謂「得其心者,得其民,得其民者,得其國。」即此之謂也。
中國自辛亥革命以至今日,已經過十二年矣,而國內之糾紛愈甚,且政治經濟諸端,反呈退化現象,其原因維何?簡括言之,即是吾黨奮鬥未曾成功之故。在辛亥革命以前,吾黨黨員,非不奮鬥,但自辛亥革命以後,熱心消滅,奮鬥之精神,逐漸喪失。人人皆以為辛亥革命,推翻滿清,便是革命成功,革命事業,不肯繼續做去,此其最大原因也。至此等錯誤思想發生之原因,不能不稍詳細述之。回憶武昌起義時,我從海外遄返(註二)上海,當時長江南北,莫不贊成革命。即如上海一隅,雖至腐敗之老官僚,亦出而為革命奔走。惟當我抵上海時,凡吾黨同志,以至紳商學各界,甚而至於一班老官僚,都一齊來歡迎。其中有一官僚,極鄭重的對人說:「好極了!現在革命軍起,革命黨消滅了。」我當時亦聽聞此話,甚為詑異。不久,則見所謂革命黨人所辦的報館,所賴以指導國內輿論者,亦持此論調,真是怪事。夫一般官僚,在未革命之前,為滿清出力,以殘殺革命黨人為能事;在革命軍興之時,又出而口頭贊成革命。當時一般官僚,尚未知革命黨有何等力量,但彼等最怕的,就是革命。如果革命軍起,革命黨興,彼輩必不能生存。故造出(註三)「革命軍起,革命黨消」八個字,去抵制革命黨。而革命黨人亦隨聲附和之。後來民國成立,即有政黨蠭起。其時有共和黨、統一黨,種種色色,不勝縷述。大都皆以取得政權為目的,但完全未有革命黨。於是宋教仁、黃興等一般舊革命黨人,以為別人既有了黨,吾等尚未有黨,乃相率而組織國民黨。但當組織國民黨之時,我已經辭了臨時大總統。我當時觀察中國形勢,我已經承認吾黨立於失敗之地位。我當是時極為悲觀,我以為在吾黨成功之時,吾黨所抱持之三民主義、五權憲法,尚不能施行,更復有何希望?所以只有放去一切,暫行置身事外。後來國民黨成立,本部設在北京,推我任理事長,我決意辭卻。當是時不獨不願意參加政黨,而且對於一切政治問題,亦想暫時不過問。但一般舊同志,以為我不出而擔任理事長,吾黨就要解體,一定要我出來担任。我當時亦不便峻卻(註四),只得答應用我名義,而於黨事則一切不問,純然放任而已。及至宋案發生,一般同志,異常憤激,然亦未有相當辦法,遂聯同致電日本,促我返國。我回上海時,見得宋教仁之被殺,完全出於袁世凱之主使,人證物證,皆已完備。所有宋教仁未被殺之先,一切往來電文;宋教仁被殺之後,一切來往電文,皆已搜集起來,經已證實宋教仁之被殺,主謀者確是袁世凱,毫無疑義。於是一般同志,問我有何辦法?我謂事已至此,只有起兵。因為袁世凱是總統,總統指使暗殺,則斷非法律所能解決,所能解決者,只有武力。但一般同志,誤以為宋教仁之被殺,是一個人之事。遂以為不應因一人之事,而動天下之兵。我極力勸各位同志,要明白宋教仁之被殺,並非一人之事,切勿誤認,除從速起兵以武力解決之外,實無其他辦法。而各位同志仍依然不肯贊成。當宋教仁被殺時,全國輿論,皆甚憤激,即外國亦不直袁氏所為,袁氏借債之舉,因此大受打擊。而吾黨在國內勢力,亦殊不薄弱(註五),倘能於此時起而繼續奮鬥,吾黨大有可為,袁氏不足平也。無如各位同志,皆不贊成,此種時機,遂至錯過。
不久,袁氏借債成功,錢已到手,可以施用武力政策,遂向吾黨示威,先免去吾黨四個都督。吾黨遂起而與之對抗,因而二次革命以起。惟此時,時機錯過,故二次革命,終歸失敗。二次革命失敗後,各同志多再亡命於日本,大都垂頭喪氣。但我此時,反極為樂觀。然必先使多數同志奮鬥之精神復活,方能繼續吾黨革命事業。於是在日本組織中華革命黨,集合吾黨之革命分子,專從事於革命事業;從前吾等不敢公言革命,因避去革命黨之名義,而有同盟會之組織(註六),但此時在日本竟公然提出中華革命黨,以相號召矣。然當時亡命在日本之同志,以為日日言革命,究竟有何勢力,有何方法?他等以為當二年前,吾黨正是成功,據有十餘省地盤;千萬之款,可以籌集;三四十萬之兵,可以調用,尚且不能抵抗袁氏;今已一敗塗地,有何勢力,可以革命?革命進行,究竟有何辦法?我再三(註七)苦勸各同志,謂自成功以至失敗,其時間不過三年耳,爾等不要專向從前的地位着想,爾等不要忘記了時間。爾等若專向地位着想,以為從前有十餘省地盤,有錢又有兵,尚且失敗,若如此想,一定想不通的。爾等要向時間上着想。吾黨成功時,有十餘省地盤,有錢又有兵,誠然不錯。但爾等要反追想三年以前的事,吾黨人在三年以前,都是一班亡命之徒,何嘗有地盤,何嘗有錢,何嘗有兵?吾黨成功時間,不過三年。爾等可將三年間事情,作為一場大夢,復回三年以前的革命精神。自庚子以後,或一年一次而革命,或二年一次而革命,總共革命之起,不下十有餘次。而每次之失敗,各位同志總未有灰心者,何以經過武昌之成功後,遂反至灰心?吾等在三年前,類皆百折不撓,屢仆屢起,此是何等精神,何等奮鬥。我今日希望同志恢復從前所具之精神,繼續奮鬥而已。從前吾黨當推翻滿清時,何嘗有力量,大眾皆是赤手空拳。當武昌革命黨發動時,亦未有何種方法,不過大眾皆明白滿清一定要推翻,人人皆有此種信仰,人人皆明白此種道理耳,但尚未有何種事實,可以證明。今日吾等雖失敗而亡命,然吾等之信用益大,吾等之經驗益富,而且有事實可以證明。故今次之失敗,比之三年前,較有信用,有經驗,有證據。何以在三年前,遇有失敗,無不繼續奮鬥,在三年後,便爾灰心,不肯繼續奮鬥!各同志經聽此次我苦勸之後,大眾一齊恢復從前革命之精神,共同起而組織中華革命黨。中華革命黨唯一之宗旨,是以革命之精神,而圖主義之實現者。
後日袁世凱稱帝,中華革命黨遂起義於廣東、山東、長江流域各省。未幾袁氏死而黎元洪繼之。當時各同志,又不能繼續奮鬥到底。人人以為黎氏復職,民國政治可以逐漸整理,不肯繼續革命。後來張勳復辟,吾等實行護法。然革命始終不能澈底,稍有少許成功,即行收束,以為妥協。而革命事業,終始未能成功。
以上所述,吾黨之奮鬥,多是倚靠兵力之奮鬥,故勝敗無常;若長此以往,吾黨終無成功之希望,吾黨三民主義,終無實現之一日,所以有此次改組事情之發生。
此次改組,所希望者何事?就是希望吾黨造成一中心勢力。各同志從今日起,要認真去幹革命事業,各同志要將革命事業,作為本人終身事業,必要使三民主義五權憲法完全實現,方可算是吾黨成功。但是此等成功,不能單靠戰爭。因為戰爭要靠軍人,而現在一般軍人,多是不明主義者。彼等不是為主義而戰爭,是為個人陞官發財而戰爭。故單靠軍人奮鬥,不能使三民主義實現,不過現在的軍人適逢其會,故與之合作耳。然此是借人之力量,以幹革命事業,而終不可靠者也。吾黨所須者,是在革命精神。吾等對於三民主義,應當有堅決的信仰,要使吾等皆願意為主義而犧牲,為主義而奮鬥。且吾等必先具有此決心,有此志願,然後用宣傳的方法,使全國大多數人民,皆與吾等具有一樣的決心,一樣的志願。能吸收多一個同志,就可減少一個反對黨。
至現在吾黨有多少黨員,實在甚少。吾等應當固結團體,討論一種好方法,努力去宣傳,於最短時間,使廣州百餘萬人民,皆變成革命黨,做吾等的同志。又費若干時間,努力去宣傳,使廣東三千萬同胞,以至於全中國四萬萬同胞,有過半數變成革命黨,做吾等的同志,此真是吾黨的大成功。如此做法,就是國民黨黨員之戰勝。我黨從今日起,努力做去,務要達到黨員戰勝,方得謂之成功。如其不然,若專靠兵力,雖百戰百勝,亦不得謂之成功。就如以前所述三次之勝利,皆旋得而旋失,勝敗互見,何得謂之成功?推究其故,實有許多缺點,且許多工作未做。此種工作,在革命後,固未嘗做,在革命前,亦未嘗做。其所以未做之故,因為吾等未曾發明有好的方法,且因為知識不足,尚未看見此種道理。故革命成功以後,許多革命黨人,反藉革命以謀個人利權,養成個人勢力。一俟個人勢力既成,反而推翻革命。所以革命雖經三次成功,而革命主義,依然不能實現。其最大原因,皆是專靠兵力,而黨員不負責任,所以有此惡果。自辛亥革命以至今日,宣傳事業,幾乎停頓。即革命未成功以前,吾等非不從事於宣傳,但當時宣傳方法,皆是個人的宣傳,既無組織,又無系統,故收效仍小,故可謂之人自為戰的宣傳。至武昌起義以後,則連人自為戰的宣傳,亦皆放棄而不肯做矣。人人皆以為革命已經成功,皆停止奮鬥。殊不知以前之所謂成功,不過靠兵力之成功,而非黨員之成功。吾黨欲求真正之成功,從今以後,不單獨專靠軍隊,要吾黨同志,各盡能力,努力奮鬥。而且今後吾黨同志的奮鬥,不要仍守着舊日人自為戰的奮鬥,要努力於有組織(註十)、有系統、有紀律的奮鬥。
從前何以不從事於有組織、有系統、有紀律的奮鬥?因為未有模範,未有先例之故。現在一位好朋友鮑君,是從俄國來的。俄國革命之發動,遲我國六年,而俄國經一度之革命,即能貫澈他等之主義。且自革命以後,革命政府日趨鞏固。同是革命,何以俄國能成功,而中國不能成功?蓋俄國革命之能成功,全由於黨員之奮鬥。一方面黨員奮鬥,一方面又有兵力幫助,故能成功。故吾等欲革命成功,要學俄國的方法、組織、及訓練,方有成功的希望。但有許多人以為俄國是過激黨執政,吾等學俄國,豈不是學過激黨。殊不知俄國當革命未發動之初,誠不免有許多過激的思想發生,蓋俄國革命黨首領,多是具有豐富之學識,與高深之理想,故立論之間,操之過激者,實在難免。但俄國人做事,不專尚理想,多是以事實為依據。如行路然,檢擇(註十一)其可通行者而後行之。故俄國當革命之時,國內有許多黨並立,如社會民主黨、民主革命黨等,而皆不能成功。今日成功者,是共產黨,共產黨之所以成功者,在其能合乎俄國大多數人心,所以俄國人民莫不贊成他、擁護他。鮑君初來時,即對我說俄國革命經過六年間之奮鬥,誠不一其道。而今日回頭一看,最合乎俄國人民心理者,莫如民族主義。俄國人民受列強之束縛,異常痛苦,俄國人民所受歐洲大戰之痛苦,完全是受列強強迫的,俄國皇帝之動搖,就是因為與列強一致參加大戰,所以人民莫不反對他,故起而革俄皇之命。但革命之後,民主革命黨執政,柯倫斯基政府,仍然與列強一致繼續對德戰爭。而共產黨早已反對戰爭,早已提出與德單獨講和的議案,至是大得俄國民心;俄國人民,皆不願做列強的奴隸,於是共產黨與俄國人民主張一致,所以共產黨得告厥成功。共產黨革命成功之後,因取消外債,故惹起列強激烈的反對,英、美、法、日本等國,均起而攻擊之。當時俄國是八面(註十二)受敵,列強的兵,已攻至聖彼得堡,其危險程度,實比之前數日的廣州更甚。而俄國之所以能抵抗此強敵者,全靠乎俄國人民與黨員之奮鬥。故能排除外力,造成獨立的國家,不再做列強的奴隸,並能排除列強經濟的侵略。至今日回頭一看,六年間的奮鬥,無非為脫離列強的束縛而奮鬥,即無非為民族主義而奮鬥。俄國革命,原本只有民權主義、民生主義,而無民族主義。但其在六年間奮鬥,皆是為民族主義而奮鬥;若是與吾黨之三民主義,實在暗相符合。至有人謂其為過激,則又有說,蓋當革命時,非採激烈手段,一定不能成功,至今日之俄國秩序,已經回復,何嘗有過激之舉發生,此不足慮者也。吾黨與他等所主張,皆是三民主義,主義既是相同,但吾黨尚未有良好方法,所以仍遲遲不能成功。他等氣魄厚,學問深,故能想出良好方法。吾等想革命成功,一定要學他,吾等在革命未成功之前,既是人自為戰,今後應該結合團體而戰,為有紀律的奮鬥;因為要學他的方法,所以我請鮑君做吾黨的訓練員,使之訓練吾黨同志。鮑君辦黨極有經驗,望各同志犧牲自己的成見,誠意去學他的方法。今日各區分部之成立,時間雖甚短,而據各位同志之報告,其成績已大有可觀。若繼此以往,吾黨終有最後勝利之一日。鮑君對我說:如能假以六個月時間,可以將廣州市變成吾黨最鞏固之地盤。不獨廣州市如此,在一年間,或二年間,將此革命精神,普遍於全國。則我國革命成功,雖遲於俄國,而終是成功。吾黨要從今日學起,一定可以成功。
我記得前在倫敦時候,有俄國革命黨問我中國革命幾年成功,方能滿足?我當時極為審慮,然後答他,謂中國革命三十年成功,便爾滿足。他反謂未有如此之快。原本我說三十年,是極讓步的。我於是反問他俄國革命如何?他謂俄國革命如百年成功,亦甚滿足。但要從今日奮鬥起,不然,應該一百年成功者,將來或不止一百年。他如此說,足見俄人魄力之雄厚。我每次革命失敗,逃至海外時,無不極力尋新同志。我記得一次到舊金山,有一位青年對我說,謂極佩服我每次失敗,毫不灰心,而且精神更強。但我是相信革命事業,要三十年成功者,如二三次之失敗,算得甚麼,何至令我灰心。但我謂三十年成功,他便佩服我。而俄人謂成功待之百年,更足令我佩服。俄國與中國皆是大國,將來成功,亦必一樣。吾等要從今日起,大家固結團體,以團體而奮鬥,不專尚個人的奮鬥;要靠黨員的成功,不專靠軍隊的成功。望各同志要本此等精神、此等力量而進行。

Comment

(註一) 據「國民黨週刊」第二期(民國十二年十二月二日)。原標題為「孫總理講辭」。「會本」標題作「國民黨過去失敗之原因與今
    後努力之途徑」。今標題據「胡本」。「胡本」日期列為民國十二年十二月一日,今據「會本」。
(註二) 原文為「耑返」,今據「胡本」及「會本」改。
(註三) 原文為「出造」,今據「胡本」及「會本」改。
(註四) 原文為「竣卻」,今據「胡本」及「會本」改。
(註五) 原文為「簿弱」,今據「胡本」及「會本」改。
(註六) 原文為「織組」,今據「胡本」及「會本」改。
(註七) 原文為「我再」,今據「胡本」及「會本」增「三」字。
(註八) 原文為「與」,今據「胡本」及「會本」改。
(註九) 原文為「不可幹」,今據「胡本」及「會本」改。
(註十) 原文及「胡本」為「膽識」,今據「會本」改。
(註十一) 原文為「於擇」,今據「胡本」及「會本」改。
(註十二) 原文為「十八面」,今據「胡本」及「會本」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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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父全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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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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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4-37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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私利,而為國家謀幸福,某項租稅之應繳者,宜亟躍輸,將勿有吝意。蓋財政充裕,則軍民又安,財政困難,則亂象繼起,本黨亦不免有動搖之勢。果爾,試問犂庭掃穴之期,更待何日耶。本黨目前雖有種種困難,惟吾黨人正當制勝此困難,向前奮鬥,作人的進化,而勿作物的發達。蓋物的發達,是由無抵抗的方面去;而人的進化,則由有抵抗的方面去,此即人類奮鬥之旨也。總理甚願吾黨良好的組織與訓練,從速實現,尤願吾黨同志各盡厥職,或為口頭上之鼓吹,或為文字上之宣傳,闡我黨綱,揚我黨譽,俾本黨日臻於昌盛,斯則總理之所殷殷仰望於同志諸君者也。
(註一) 據「國民黨週刊」第一期(民國十二年十一月二十五日)。原標題為「中國國民黨廣州市全體黨員大會議」。內說明「廖仲愷先生主席,並述總理訓詞如下。」

要靠黨員成功不專靠軍隊成功(註一) 民國十二年(一九二三年)十一月二十五日在廣州大本營演講
  各位同志:此次吾黨改組用意,志在將本黨勢力,在中國內地各省盡力擴充。向來本黨勢力多在海外,故吾黨在海外有地盤,有同志,而中國內地勢力,甚為薄弱。所以吾黨歷年在國內的奮鬥,專用兵力。兵力勝利,吾黨隨之勝利;兵力失敗,則吾黨亦隨之失敗。故此次吾黨改組唯一之目的,在乎不單獨倚靠兵力,要倚靠吾黨本身力量。所謂吾黨本身力量者,即人民之心力是也。吾黨從今以後,要以人民之心力,為吾黨之力量,要用人民之心力以奮鬥。人民之心力與兵力,二者可以並行不悖。但兩者之間,究竟應以何者為基礎?應以何者為最足靠?自然當以人民之心力做基礎,為最足靠。若單獨倚靠兵力,是不足靠者,因為兵力之勝敗無常。吾黨必要先有一種基本力量做基礎,然後兵力有足靠之希望。假使沒有一種基本力量做基礎,雖有兵力,亦不足恃。
  吾黨在中國內地,以兵力奮鬥而勝利者,已有三次矣。武昌起義,推翻滿清,建設共和,是吾黨兵力成功之第一次也;袁氏稱帝,討袁軍興,推翻洪憲,是吾黨兵力成功之第二次也;張勳復辟,提倡護法,其後徐氏退位,以至陳炯明謀叛,北方武人亦承認護法,是吾黨兵力成功之第三次也。但三次之成功,皆不能達革命之目的。是兵力雖成功,而革命仍未成功,因為吾黨尚欠缺力量之故。所欠缺者,是何種力量,就是人民心力。當時中國人民不贊成革命,多數人民
國父全集三六四

不為革命而奮鬥。革命行動,而欠缺人民心力,無異無源之水,無根之木。即如近幾天,陳逆炯明率其部下,迫攻廣州,以作孤注之一擲。我軍本其奮鬥之精神,與之抵抗,已將陳逆部隊,打得七零八落,在廣州方面,亦可說是兵力之成功。但將來能收得效果若干,將來結果如何,誠不能預定。且將來所得結果,是善果,抑是惡果,亦不能預定。所以吾黨想立于不敗之地,今後奮鬥之途徑,必先要得民心,要國內人民與吾黨同一個志願,要使國內人民皆與吾黨合作,同為革命而奮鬥,必如此方可以成功;且必有此力量,革命方可以決其成功。蓋以兵力戰鬥而成功是不足靠的,以黨員力量奮鬥而成功,是足靠的。質而言之,靠兵力不得謂之成功,靠黨員方是成功;即以兵力打勝仗非真成功,以黨員打勝仗,方是真成功。
  如何是以黨員打勝仗?即如凡屬黨員,皆負有一種責任,人人皆為黨而奮鬥,人人皆為黨的主義而宣傳。一個黨員努力為吾黨主義宣傳,能感化一千幾百人,此一千幾百人,亦努力為吾黨主義宣傳,再能感化數十萬人,或數百萬人,如此推去,吾黨主義,自能普遍於全中國人民。此種奮鬥,可謂之以主義征服。以主義征服者,是人民心悅誠服也,所謂「得其心者,得其民,得其民者,得其國。」即此之謂也。
  中國自辛亥革命以至今日,已經過十二年矣,而國內之糾紛愈甚,且政治經濟諸端,反呈退化現象,其原因維何?
簡括言之,即是吾黨奮鬥未曾成功之故。在辛亥革命以前,吾黨黨員,非不奮鬥,但自辛亥革命以後,熱心消滅,奮鬥之精神,逐漸喪失。人人皆以為辛亥革命,推翻滿清,便是革命成功,革命事業,不肯繼續做去,此其最大原因也。至此等錯誤思想發生之原因,不能不稍詳細述之。回憶武昌起義時,我從海外遄返(註二)上海,當時長江南北,莫不贊成革命。即如上海一隅,雖至腐敗之老官僚,亦出而為革命奔走。惟當我抵上海時,凡吾黨同志,以至紳商學各界,甚而至於一班老官僚,都一齊來歡迎。其中有一官僚,極鄭重的對人說:「好極了!現在革命軍起,革命黨消滅了。」我當時亦聽聞此話,甚為詑異。不久,則見所謂革命黨人所辦的報館,所賴以指導國內輿論者,亦持此論調,真是怪事。夫一般官僚,在未革命之前,為滿清出力,以殘殺革命黨人為能事;在革命軍興之時,又出而口頭贊成革命。當時一般官僚,尚未知革命黨有何等力量,但彼等最怕的,就是革命。如果革命軍起,革命黨興,彼輩必不能生存。故造出(註三)「革命軍
演講民國十二年十一月三六五

起,革命黨消」八個字,去抵制革命黨。而革命黨人亦隨聲附和之。後來民國成立,即有政黨蠭起。其時有共和黨、統一黨,種種色色,不勝縷述。大都皆以取得政權為目的,但完全未有革命黨。於是宋教仁、黃興等一般舊革命黨人,以為別人既有了黨,吾等尚未有黨,乃相率而組織國民黨。但當組織國民黨之時,我已經辭了臨時大總統。我當時觀察中國形勢,我已經承認吾黨立於失敗之地位。我當是時極為悲觀,我以為在吾黨成功之時,吾黨所抱持之三民主義、五權憲法,尚不能施行,更復有何希望?所以只有放去一切,暫行置身事外。後來國民黨成立,本部設在北京,推我任理事長,我決意辭卻。當是時不獨不願意參加政黨,而且對於一切政治問題,亦想暫時不過問。但一般舊同志,以為我不出而擔任理事長,吾黨就要解體,一定要我出來担任。我當時亦不便峻卻(註四),只得答應用我名義,而於黨事則一切不問,純然放任而已。及至宋案發生,一般同志,異常憤激,然亦未有相當辦法,遂聯同致電日本,促我返國。我回上海時,見得宋教仁之被殺,完全出於袁世凱之主使,人證物證,皆已完備。所有宋教仁未被殺之先,一切往來電文;宋教仁被殺之後,一切來往電文,皆已搜集起來,經已證實宋教仁之被殺,主謀者確是袁世凱,毫無疑義。於是一般同志,問我有何辦法?我謂事已至此,只有起兵。因為袁世凱是總統,總統指使暗殺,則斷非法律所能解決,所能解決者,只有武力。但一般同志,誤以為宋教仁之被殺,是一個人之事。遂以為不應因一人之事,而動天下之兵。我極力勸各位同志,要明白宋教仁之被殺,並非一人之事,切勿誤認,除從速起兵以武力解決之外,實無其他辦法。而各位同志仍依然不肯贊成。當宋教仁被殺時,全國輿論,皆甚憤激,即外國亦不直袁氏所為,袁氏借債之舉,因此大受打擊。而吾黨在國內勢力,亦殊不薄弱(註五),倘能於此時起而繼續奮鬥,吾黨大有可為,袁氏不足平也。無如各位同志,皆不贊成,此種時機,遂至錯過。
  不久,袁氏借債成功,錢已到手,可以施用武力政策,遂向吾黨示威,先免去吾黨四個都督。吾黨遂起而與之對抗,因而二次革命以起。惟此時,時機錯過,故二次革命,終歸失敗。二次革命失敗後,各同志多再亡命於日本,大都垂頭喪氣。但我此時,反極為樂觀。然必先使多數同志奮鬥之精神復活,方能繼續吾黨革命事業。於是在日本組織中華革命黨,集合吾黨之革命分子,專從事於革命事業;從前吾等不敢公言革命,因避去革命黨之名義,而有同盟會之組織(註六)
國父全集三六六

,但此時在日本竟公然提出中華革命黨,以相號召矣。然當時亡命在日本之同志,以為日日言革命,究竟有何勢力,有何方法?他等以為當二年前,吾黨正是成功,據有十餘省地盤;千萬之款,可以籌集;三四十萬之兵,可以調用,尚且不能抵抗袁氏;今已一敗塗地,有何勢力,可以革命?革命進行,究竟有何辦法?我再三(註七)苦勸各同志,謂自成功以至失敗,其時間不過三年耳,爾等不要專向從前的地位着想,爾等不要忘記了時間。爾等若專向地位着想,以為從前有十餘省地盤,有錢又有兵,尚且失敗,若如此想,一定想不通的。爾等要向時間上着想。吾黨成功時,有十餘省地盤,有錢又有兵,誠然不錯。但爾等要反追想三年以前的事,吾黨人在三年以前,都是一班亡命之徒,何嘗有地盤,何嘗有錢,何嘗有兵?吾黨成功時間,不過三年。爾等可將三年間事情,作為一場大夢,復回三年以前的革命精神。自庚子以後,或一年一次而革命,或二年一次而革命,總共革命之起,不下十有餘次。而每次之失敗,各位同志總未有灰心者,何以經過武昌之成功後,遂反至灰心?吾等在三年前,類皆百折不撓,屢仆屢起,此是何等精神,何等奮鬥。我今日希望同志恢復從前所具之精神,繼續奮鬥而已。從前吾黨當推翻滿清時,何嘗有力量,大眾皆是赤手空拳。當武昌革命黨發動時,亦未有何種方法,不過大眾皆明白滿清一定要推翻,人人皆有此種信仰,人人皆明白此種道理耳,但尚未有何種事實,可以證明。今日吾等雖失敗而亡命,然吾等之信用益大,吾等之經驗益富,而且有事實可以證明。故今次之失敗,比之三年前,較有信用,有經驗,有證據。何以在三年前,遇有失敗,無不繼續奮鬥,在三年後,便爾灰心,不肯繼續奮鬥!各同志經聽此次我苦勸之後,大眾一齊恢復從前革命之精神,共同起而組織中華革命黨。中華革命黨唯一之宗旨,是以革命之精神,而圖主義之實現者。
  後日袁世凱稱帝,中華革命黨遂起義於廣東、山東、長江流域各省。未幾袁氏死而黎元洪繼之。當時各同志,又不能繼續奮鬥到底。人人以為黎氏復職,民國政治可以逐漸整理,不肯繼續革命。後來張勳復辟,吾等實行護法。然革命始終不能澈底,稍有少許成功,即行收束,以為妥協。而革命事業,終始未能成功。
  以上所述,吾黨之奮鬥,多是倚靠兵力之奮鬥,故勝敗無常;若長此以往,吾黨終無成功之希望,吾黨三民主義,終無實現之一日,所以有此次改組事情之發生。

演講 民國十二年十二月 三六七

此次改組,所希望者何事?就是希望吾黨造成一中心勢力。各同志從今日起,要認真去幹革命事業,各同志要將革命事業,作為本人終身事業,必要使三民主義五權憲法完全實現,方可算是吾黨成功。但是此等成功,不能單靠戰爭。
因為戰爭要靠軍人,而現在一般軍人,多是不明主義者。彼等不是為主義而戰爭,是為個人陞官發財而戰爭。故單靠軍人奮鬥,不能使三民主義實現,不過現在的軍人適逢其會,故與之合作耳。然此是借人之力量,以幹革命事業,而終不可靠者也。吾黨所須者,是在革命精神。吾等對於三民主義,應當有堅決的信仰,要使吾等皆願意為主義而犧牲,為主義而奮鬥。且吾等必先具有此決心,有此志願,然後用宣傳的方法,使全國大多數人民,皆與吾等具有一樣的決心,一樣的志願。能吸收多一個同志,就可減少一個反對黨。
  至現在吾黨有多少黨員,實在甚少。吾等應當固結團體,討論一種好方法,努力去宣傳,於最短時間,使廣州百餘萬人民,皆變成革命黨,做吾等的同志。又費若干時間,努力去宣傳,使廣東三千萬同胞,以至於全中國四萬萬同胞,有過半數變成革命黨,做吾等的同志,此真是吾黨的大成功。如此做法,就是國民黨黨員之戰勝。我黨從今日起,努力做去,務要達到黨員戰勝,方得謂之成功。如其不然,若專靠兵力,雖百戰百勝,亦不得謂之成功。就如以前所述三次之勝利,皆旋得而旋失,勝敗互見,何得謂之成功?推究其故,實有許多缺點,且許多工作未做。此種工作,在革命後,固未嘗做,在革命前,亦未嘗做。其所以未做之故,因為吾等未曾發明有好的方法,且因為知識不足,尚未看見此種道理。故革命成功以後,許多革命黨人,反藉革命以謀個人利權,養成個人勢力。一俟個人勢力既成,反而推翻革命。
所以革命雖經三次成功,而革命主義,依然不能實現。其最大原因,皆是專靠兵力,而黨員不負責任,所以有此惡果。
自辛亥革命以至今日,宣傳事業,幾乎停頓。即革命未成功以前,吾等非不從事於宣傳,但當時宣傳方法,皆是個人的宣傳,既無組織,又無系統,故收效仍小,故可謂之人自為戰的宣傳。至武昌起義以後,則連人自為戰的宣傳,亦皆放棄而不肯做矣。人人皆以為革命已經成功,皆停止奮鬥。殊不知以前之所謂成功,不過靠兵力之成功,而非黨員之成功。吾黨欲求真正之成功,從今以後,不單獨專靠軍隊,要吾黨同志,各盡能力,努力奮鬥。而且今後吾黨同志的奮鬥,不要仍守着舊日人自為戰的奮鬥,要努力於有組織(註十)、有系統、有紀律的奮鬥。

國父全集 三六八

從前何以不從事於有組織、有系統、有紀律的奮鬥?因為未有模範,未有先例之故。現在一位好朋友鮑君,是從俄國來的。俄國革命之發動,遲我國六年,而俄國經一度之革命,即能貫澈他等之主義。且自革命以後,革命政府日趨鞏固。同是革命,何以俄國能成功,而中國不能成功?蓋俄國革命之能成功,全由於黨員之奮鬥。一方面黨員奮鬥,一方面又有兵力幫助,故能成功。故吾等欲革命成功,要學俄國的方法、組織、及訓練,方有成功的希望。但有許多人以為俄國是過激黨執政,吾等學俄國,豈不是學過激黨。殊不知俄國當革命未發動之初,誠不免有許多過激的思想發生,蓋俄國革命黨首領,多是具有豐富之學識,與高深之理想,故立論之間,操之過激者,實在難免。但俄國人做事,不專尚理想,多是以事實為依據。如行路然,檢擇(註十一)其可通行者而後行之。故俄國當革命之時,國內有許多黨並立,如社會民主黨、民主革命黨等,而皆不能成功。今日成功者,是共產黨,共產黨之所以成功者,在其能合乎俄國大多數人心,所以俄國人民莫不贊成他、擁護他。鮑君初來時,即對我說俄國革命經過六年間之奮鬥,誠不一其道。而今日回頭一看,最合乎俄國人民心理者,莫如民族主義。俄國人民受列強之束縛,異常痛苦,俄國人民所受歐洲大戰之痛苦,完全是受列強強迫的,俄國皇帝之動搖,就是因為與列強一致參加大戰,所以人民莫不反對他,故起而革俄皇之命。但革命之後,民主革命黨執政,柯倫斯基政府,仍然與列強一致繼續對德戰爭。而共產黨早已反對戰爭,早已提出與德單獨講和的議案,至是大得俄國民心;俄國人民,皆不願做列強的奴隸,於是共產黨與俄國人民主張一致,所以共產黨得告厥成功。共產黨革命成功之後,因取消外債,故惹起列強激烈的反對,英、美、法、日本等國,均起而攻擊之。當時俄國是八面(註十二)受敵,列強的兵,已攻至聖彼得堡,其危險程度,實比之前數日的廣州更甚。而俄國之所以能抵抗此強敵者,全靠乎俄國人民與黨員之奮鬥。故能排除外力,造成獨立的國家,不再做列強的奴隸,並能排除列強經濟的侵略。至今日回頭一看,六年間的奮鬥,無非為脫離列強的束縛而奮鬥,即無非為民族主義而奮鬥。俄國革命,原本只有民權主義、民生主義,而無民族主義。但其在六年間奮鬥,皆是為民族主義而奮鬥;若是與吾黨之三民主義,實在暗相符合。至有人謂其為過激,則又有說,蓋當革命時,非採激烈手段,一定不能成功,至今日之俄國秩序,已經回復,何嘗有過激之舉發生,此不足慮者也。吾黨與他等所主張,皆是三民主義,主義既是相同,但吾黨尚未有良好方法,所以仍遲遲不能成
演講民國十二年十二月三六九

功。他等氣魄厚,學問深,故能想出良好方法。吾等想革命成功,一定要學他,吾等在革命未成功之前,既是人自為戰,今後應該結合團體而戰,為有紀律的奮鬥;因為要學他的方法,所以我請鮑君做吾黨的訓練員,使之訓練吾黨同志。
鮑君辦黨極有經驗,望各同志犧牲自己的成見,誠意去學他的方法。今日各區分部之成立,時間雖甚短,而據各位同志之報告,其成績已大有可觀。若繼此以往,吾黨終有最後勝利之一日。鮑君對我說:如能假以六個月時間,可以將廣州市變成吾黨最鞏固之地盤。不獨廣州市如此,在一年間,或二年間,將此革命精神,普遍於全國。則我國革命成功,雖遲於俄國,而終是成功。吾黨要從今日學起,一定可以成功。
  我記得前在倫敦時候,有俄國革命黨問我中國革命幾年成功,方能滿足?我當時極為審慮,然後答他,謂中國革命三十年成功,便爾滿足。他反謂未有如此之快。原本我說三十年,是極讓步的。我於是反問他俄國革命如何?他謂俄國革命如百年成功,亦甚滿足。但要從今日奮鬥起,不然,應該一百年成功者,將來或不止一百年。他如此說,足見俄人魄力之雄厚。我每次革命失敗,逃至海外時,無不極力尋新同志。我記得一次到舊金山,有一位青年對我說,謂極佩服我每次失敗,毫不灰心,而且精神更強。但我是相信革命事業,要三十年成功者,如二三次之失敗,算得甚麼,何至令我灰心。但我謂三十年成功,他便佩服我。而俄人謂成功待之百年,更足令我佩服。俄國與中國皆是大國,將來成功,亦必一樣。吾等要從今日起,大家固結團體,以團體而奮鬥,不專尚個人的奮鬥;要靠黨員的成功,不專靠軍隊的成功。望各同志要本此等精神、此等力量而進行。
(註一) 據「國民黨週刊」第二期(民國十二年十二月二日)。原標題為「孫總理講辭」。「會本」標題作「國民黨過去失敗之原因與今後努力之途徑」。今標題據「胡本」。「胡本」日期列為民國十二年十二月一日,今據「會本」。
(註二) 原文為「耑返」,今據「胡本」及「會本」改。
(註三) 原文為「出造」,今據「胡本」及「會本」改。
(註四) 原文為「竣卻」,今據「胡本」及「會本」改。
(註五) 原文為「簿弱」,今據「胡本」及「會本」改。
(註六) 原文為「織組」,今據「胡本」及「會本」改。

國父全集 三七○

(註七) 原文為「我再」,今據「胡本」及「會本」增「三」字。
(註八) 原文為「與」,今據「胡本」及「會本」改。
(註九) 原文為「不可幹」,今據「胡本」及「會本」改。
(註十) 原文及「胡本」為「膽識」,今據「會本」改。
(註十一) 原文為「於擇」,今據「胡本」及「會本」改。
(註十二) 原文為「十八面」,今據「胡本」及「會本」改。

打破舊思想要用三民主義(註一) 民國十二年(一九二三年)十二月二日在廣州歡宴湘豫滇桂粤各軍將領演講湘軍總司令,豫軍總司令,和滇、桂、粤及中央直轄諸君各將領:今晚在此開這個歡迎宴會,和大家相見,飲酒慶祝,有兩層用意:一層是慶祝這次在廣州近郊打仗,大獲勝利。這次大獲勝利的原因,都是諸將士的功勞,所以要來感謝滇軍、桂軍、粤軍和中央直轄諸軍與夫這次新到的湘軍、豫軍。二層是我們同志,以至誠的盛意,來歡迎湘軍、豫軍參加我方,共同向前去奮鬥。
  今晚這個盛會不是偶然的。廣州自從今年春季沈鴻英作亂以來,大家都沒有機會同飲,今晚同飲是沈鴻英作亂後的第一次宴會,這個機會是很難得的!因為自沈鴻英作亂以來,北軍兩次自北江來攻,陳軍數次自東江來攻,廣州的局面總是風雨飄搖,大家無一天不是在恐慌之中。這次陳軍來攻,可算是最後一次,我們已經獲了勝利。這幾天北江又有北軍來寇,據今晚消息,湘軍已經打到了始興、水南以北。從此大敵已無,廣州的局面,已到穩固地位。我們革命黨可說拿廣州來做個好策源地,以此向前奮鬥,是大眾希望的。
  廣州現在的局面,和從前大不相同了。譬如從前滇、粤、桂諸聯軍在東江和陳烱明的叛軍打仗,一敗到博羅,再敗到石龍,到了上月十七日,陳家叛軍打到石牌,廣州人心便非常搖動,幾乎有不能保守的現象。那天豫軍湊巧已趕到廣州,便由黃沙步行,經過長堤到廣九車站,當時趕上前線增援,把敵人打退。人民見過了豫軍軍容之盛,便異常鎮定;後來湘軍到了北江,又把始興的北軍打退。所以現在廣州的局面,完全到了安穩地位。我們合十幾省同志,在這個安穩
演講民國十二年十二月三七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