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則知彼非門外漢，亦升堂而索入於室也，不然，豈有下喬木而入幽谷者哉？不觀其他之入保皇會者乎？多以保皇為借名而誤入者也。
　　該主筆又從而引申其說曰：「蒙古與滿洲且不辨」云云，僕等雖目不識丁，而地輿之學，敢信尚不至此。惟見彼有「蒙滿東三省諸地在俄人勢力範圍」云云，蒙者，蒙古也，滿者，滿洲也，豈於蒙滿之外，更有一東三省乎？該主筆自稱深通於五洲大勢，何以於彼大清國之形勢，尚有此言也。可知其平日荒唐謬妄，強不知以為知，夜郎自大，目中無人，真不值識者一哂。
　　僕非文士，本不欲與八股書生爭一日之長，興筆墨之戰；但以彼無根之學，以訛傳訛，惑世誣民，遺害非淺，故不得已而駁斥之。倘彼具有天良，當知慚愧，早日悔悟，毋再現其醜也。又其人存心刻忍，觀其所論蘇報之案，落井下石，大有幸災樂禍之心，毫無拯弱扶危之念，與保皇會友日前打電求救之意，亦大相反背。其手段之酷，心地之毒，門戶之見，胸度之狹，於此可見一斑。今特揭而出之，以質諸世之公論者。
(註一)　此文於民前九年十一月發表於檀香山「隆記報」。今據檀香山自由新報特刊「檀山華僑」中「華僑史」之「中國革命黨在檀小史」（民國十八年出版）轉載。
(註二)　原文為「巴拿孖」，今據「胡本」改。
(註三)　原文為「努力」，今據「胡本」改。
(註四)　原文為「欲我」，今據「胡本」改。
(註五)　原文為「立憲」，今據「胡本」改。
(註六)　原文無「序」字，今據「胡本」改。
(註七)　原文無「世上有……之愚乎」二句，今據「胡本」增。

中國問題的真解決（譯文）(註一)　民前八年（一九○四年）秋於美國
　　今日全世界的眼光，都注目於遠東。此中原因，不但因目前日俄戰爭的關係，或者因為將來中國到底要做列強在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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洲爭雄的主要角逐地。那斐洲地方能夠得到的權利，做歐洲列強相爭奪的焦點的地方，現今完全解決了，所以必須另行覓到一塊新的地方，以達到他領土的增加，與殖民地的擴張。吾們中國早已有遠東病夫的名號，當然是歐洲人野心垂涎的地方。雖然，像美國在國際政治中，他的傳統的政策，比較在後，和其他各國不同，但是也不見得公正無偏的。第一，他把菲列賓羣島併吞起來，而隸屬於美國人管轄之下，使合眾國和中國變做最近的鄰國，那末他們可以專心用力於中國的事件。第二，因為中國是銷售美國貨的一個大市場，倘使美國要伸張他的商業和工業到全世界各地，那末中國必定被他們做第一個注目的國家。因此所謂遠東問題關於美國是特別重要的。
　　這個問題既然這樣重要，他的解決方法也很不容易，因為有許多彼此衝突的利害關係在裏面，雖然好像有許多問題，在最近日俄戰爭的結果中間可望解決了，但是我們中國人看起來，這回日俄戰爭所引起的糾紛，委實比較所解決的事件要生出好多。這是甚麼話呢，因為這回戰爭，就說他能夠把一切問題解決了，但是他們所解決的，至多也不過這兩國中間的特權問題罷了。那末對於大不列顛的利益怎樣呢，對於法蘭西的利益怎樣呢，對於德意志的利益怎樣呢，對於合眾國的利益怎樣呢，看到這幾種問題，可知這戰事的離開解決，還是很遠。
　　所以要把這全部分的問題得到一個滿意的解決，那末吾們必須要尋出那許多困難事件的根原。關於亞洲事件最顯明的知識，而為各人所知曉的，就是這滿洲政府弄到貧弱無用的地步，並且牽動全世界現存政治的均勢。這句話好像有些怪異，但倒也不是全無根據的，他明白的證據，吾們只要看最近的日俄戰爭便夠了。倘使滿洲政府不是絕對的貧弱無能，這戰事或可免去，因為這次戰爭，不過為着許多能引起在中國問題裏面使兩國權力間互相發生衝突的起點罷了。
　　吾們叫滿洲政府，而不叫他為中國政府，是很有意思的。因為這個時候，中國人還極不相當的名稱。這件事情，對於不熟悉中國情形的人，不免要奇怪起來了。但實在是一種事實││一種歷史上的事實。因為要使這般人明白此事的緣故，吾們現在須把滿清朝代的成立，做一個簡短的報告。
　　在滿洲人沒有同中國人接觸以前，他們簡實是一個遊牧蠻族，散布在亞莫爾河的四野，他們好幾次來劫掠沿居邊境上和平的中國人。在明朝末年，中國有極大的內亂，他們就趁著這大好機會，急來侵佔北京，這樣恐怕和蠻人的侵掠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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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帝國同一行徑，此事是在一千六百四十四年。中國大都不願服從這外人的覊勒，所以對於侵佔他的人們，曾經明白表示這極堅決的反抗。那野蠻的滿洲人，因為要使這種中國人屈服的緣故，曾經慘酷的屠殺了數百萬平民，不問他是戰士和不是戰士，老的和少的，婦女和孩童，一概放火燒去他們的房屋，和搜索他們的家室，並且強迫人家遵照他們的風俗習尚，為着不聽從他們留髮辮而被殺戮的，估計已有數萬人。後來又經過了幾次流血和虐待的事，中國人便到底屈服在滿洲統治之下。
　　漸次，滿人又取一種手段，使被征服的人民都變做無知無識，把關於他們對待中國的事實，和侵掠的書籍與文學，盡量燒滅，他們又嚴禁人民的結社集會。細察他的用意，是要消滅中國人的愛國精神，使他們漸漸地忘掉他們自己是在外人統治下的一個卑賤的人民。查滿洲人的人口數，現在不過五百萬人，而中國人差不多有四萬萬，因此他們很覺驚駭，恐怕將來中國人或者有奮發而恢復他祖國的一天，所以現在他們仍舊做那從前的戒備方法，防患在先，這就是滿人所施於中國人的政策。
　　西方的人，有一個很普通的誤解，他們看中國人在天性上是抱閉關思想的一個民族，不願和外界有什麼交接的；後來為了鎗砲的強制，剛才開放沿海少數的口岸，和外人通商。這種誤解，都是不明瞭中國歷史的緣故。照史冊所載，可以證明從最古的時候，直到現代，中國人和他鄰近的各國，常常往來，不見得對於外國商人和傳教的教士有稍微劣根性發現。就是遠在紀元後十七世紀的時候，已經有外國傳教的教士，在民間宣傳他福音的工作，這件事詳載在西安府的景教徒匾額上，很可以給吾們做一個有價值的考證。再有佛教，也是被漢朝的帝王引導到中國來的，而人民也很歡迎這種新的宗教。從此以後，對於宗教，沒有不是這樣。所以現今在中國有三種主要的宗教，這不單是對於傳教士是這樣的，就是商人也可通行全國各地。像最近的明朝時候，中國人中，依舊沒有排外的精神，當那個時候，總督徐光啟││他自己信奉天主教，和他的至友利瑪竇││基督教傳教士，並且還大受一般人民的尊崇。
　　到了滿清成立，就忽然變更他的政策，禁止全國對外通商，驅逐教士，殺死本國的基督教徒，不許中國人搬住在中國領土的外邊，不然就要處死。然而這是什麼緣故呢，他的主要原因，就是滿人恐怕外人來干涉他們的司法，防止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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煽動人民來仇恨他們。這種情狀，使得中國人好多時候屈服在他們底下的民族性，到此又將發覺了。滿人所養成的排外精神到了極點，便發生一千九百年的拳匪之亂，這運動中的主要人物，都是一班皇族中人。現在對於這件事，人家都已明白了。那末可以知道中國的閉關政策，不過是一部份滿人自私自利的結果，實在不可以代表全中國人民的天性的。中國人民和官場習氣，大不相同，他們對着外人，沒有不友愛的，這是在中國旅行的外人所常常看見的實在情形。
　　在拳匪戰爭的後來，有的相信，滿清政府也許在這個時候把他的國家改良一下，起初和他們偶然發出的改良文告，一般地相信，但此不過他們拿來做緩和民眾激烈運動的具文罷了。實在改良國家一件事，在他們滿人手裏，是絕對不可能的。為甚麼呢，因為改良是和他們有害的，倘使改良了後，他們便將要被中國人民併吞起來，而失去現在所享的許多權利和特殊的利益。所以不但沒有改良，而且政府的黑暗，更加厲害，那愚笨貪污的官僚，至今還很信任。這班頑固的朽腐(註二)的無事可為的官僚，只曉得怎樣把賄賂取悅滿人，來堅固他們的位置，並且在貿易上握得大權。近來駐在華盛頓的中國公使，發出一道禁令，要禁止在美國的中國人民參加愛國集會，否則要把他們在國內的親族，加以格殺之刑。吾們把這件事，便可作一個很顯明的證據。講到這樣一個野蠻的命令，而竟然從一個受過教育的中國公使梁誠所發出，那無非是要獻媚於滿洲政府，希望保存他公使的位置罷了。從此看來，吾們要使滿洲政府和他屬下的改良，還有甚麼希望呢。
　　吾們人民，在他們蠻族統治下的二百六十年裏面，曾經受了許多的虐待。現在把重大的記在下面：
　　一、那韃靼人的政府，一切舉動，只顧他們自己的利益，而不顧被治的人的利益。
　　二、他們阻礙吾們在智識和物質上的發展。
　　三、他們看待吾們，是一個下等的民族，不許吾們享同等的權利和特典。
　　四、他們剝奪吾們天然得到的人生權利、自由和財產。
　　五、他們常常施行官場的賄賂行為，和從容受賄的人。
　　六、他們禁止言論自由。

國父全集　二四八

　　七、他們不徵求吾們的許可，而徵收很煩重和不法的捐稅。
　　八、他們於審訊一個可以申辯的罪犯時候，常常施以各種很野蠻的暴刑，強迫地使他供出本身確是犯罪的證據。
　　九、他們往往不經過法律的手續，就來削奪吾們的權利。
　　十、他們在保護一切人民的生命財產失職的時候，能得不受法律的懲戒。
　　大概這許多虐待，吾們曾經好幾次求他們改革，到底沒有結果。從此看來，吾們中國人要革除這種虐待，並且造成遠東和全世界的和平，必須決定採取適當的方略，達到上面所述的幾種目的。這種方略，就是說(註三)，可以和平的，吾們就以和平對他，否則吾們須把武力相待了。
　　現今全民族已達到革命的成熟期了，這是看了一千九百年惠州的起義，和一千九百零二年廣東的攻戰，就可知道的；又有廣西的運動，至今還在那裏發展着；中國的新聞紙和最近出版物裏面，也已經充滿了民治的思想。此外，還有那致公堂是中國的一個愛國的秘密結社，國內的人，大概都知道的。這會的宗旨，是要把清朝││滿洲人││推翻，而重新建設一個明朝││中國人。這個政治團體，創立以來，已經二百多年，現今已有黨員幾千萬人，大約散布在中國的南方，中國人中十分之八都屬於這同盟會。這種歡喜革命思想的中國人，可以粗分為三個階級：第一個階級，人數是在三個中最多，容着因官廳的壓迫而不能得到一個滿意的生活的。第二，就是一般用激進中傷的手段，而打倒滿人的。第三，那就是運用高尚的思想，和超絕的理想，來從事鼓吹的人們。這三種重要份子，都以有力而爽快的方法，分頭合作，所以最後必定能達到所希望的結果。吾們現在敢下一斷語，傾覆滿清政府，不過是時間上的問題罷了。西方人中，對於中國大都相信這句話，他們以為中國人倘使擁有極多的人口，和無窮的富源，一朝警醒，採取西方的方法和理想，也許做全世界的雄覇了；倘使列強各國時常把提高和啟發中國人為思想，那末中國人不難創設一個復仇的國家。所以列強各國應當採取最穩妥的政策，就是竭力壓制中國人。這主要的意思，大約就是驚動西方人的黃禍了。但是這句話，雖然很可以聳動觀聽。而細察起來，可知為荒誕不經的。講到一個國家指望他國家的傾覆，他的是非問題，不在道德，而完全關係政治方面的。中國人是天然生成一個勤懇和平、遵守法律的人民，他們決不是一個好鬥的民族，所以他們不得已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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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時發生戰爭，也是完全出於保衛自己的緣故。他們只求列國給以相當的訓練，和滿足的願望，那末中國人將要做全世界和平的主宰。倘使列國和他們不加干涉，他們就可證明為全世界最和平的人民。更以經濟為論點，中國如果覺醒了，建設了文明政府以後，不但中國人得了利益，推而至於全世界，也能夠受到他的利益的。那時候全國開放，對外通商，建造鐵路，開發富源，人民便比從前富裕；而他們的生活程度，也從此提高，供給外人的貨物，必定增多，而國際貿易的數量，將要比現在高出一百多倍。這難道還是禍害麼。大概民族的對於民族，本來和個人沒有不同，倘於經濟上說起來，吾們若是有個窮苦無知的鄰舍，不如有一富裕有知的鄰舍，較為好些。明察這一點，那黃禍一句話，便立刻倒地了。並且吾們也可安穩地把黃禍的話改做黃惠了。
　　列強各國對於中國，有兩種矛盾的政策，一種就是專心做那分割而開拓殖民地，還有代辯領土完全而開拓殖民地，又有一種是代辯中國的領土完全和獨立的。主張前一種政策的，吾們可一望而知是含着危險和禍害，恐怕和俄羅斯的開拓東三省做殖民地，是同一情形的。講到主張後一種的政策的，吾們可以證實他們看這現存的昏庸政府，必定不能實現他的目的去永久地保存他。因為今日的滿清政府，差不多像一間傾倒的房子，他全部分的構造，都已腐爛，他的基礎，也已虛空。照這樣一個將要傾倒的房子，究竟有誰能夠把好多的木材，支撐在四壁的外面，而不使他坍倒麼，吾們恐怕反而使他快些傾倒罷了。中國歷代的壽命，照歷史所載，差不多和個人沒有兩樣的，也有生存和滅亡的情形。現今韃靼人的統治權，在最近世紀的開場，早已發現破裂，到死亡的時期，恐怕不遠了。所以吾們以為假使列強各國主張中國領土的完全獨立，這個意思，是保護這搖蕩將傾的滿清帝國，那雖是一件仁義的事情，吾們也不得不認為不應該的。
　　現在倘使要解決這火急的問題，還要撤除全世界的亂源而轉入和平之境，必須另行組織一個新的文明政府，來替代這個老朽的，那是很明白的了。倘使這樣，那末中國不但可以解決他自己，或者能夠救濟這許多國家，和中國同樣受着列強各國主張他們獨立和領土完全的種種擾亂的。講到建造一個新政府的工作，現在有許多受過教育的能人在吾們國裏，足夠擔任這件事，並且也早已規劃出一個周密的計畫了。把這個不合時宜的韃靼帝國，要改造為中華民國，單看大多數的民眾，也很歡迎接受這個新的制度，還在把望着改良的一件事，早日實現，以解除他們現在的困苦生活。現今的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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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彷彿是一個國民大運動的晚上，只要等火光一迸，便一溜烟似的驅逐這韃靼族到吾們的區域之外了。吾們這個工作，本來不是輕易的一回事，但是也不會是絕對不可能的，單看一千九百年的拳匪戰爭，他們聯軍不過以二萬人眾，就可攻破他蠻族的抵抗，而直取北京的城市。因之吾們無須懷疑的，只要把那二倍或三倍的人數，就可和聯軍得到一個同樣的效果。再進一步說，吾們還可在愛國志士的中間，要選出百倍或千倍以上的人數，那也不是難事。又據最近的經驗，吾們知道這韃靼的軍隊，決不是吾們的勁敵，這也不必避諱的，近來廣西省愛國志士的起事，就是一個顯著的證據。他們離開敵軍的陣地，非常遠隔，而又沒有軍械和彈藥的供給，他唯一的方法，完全強奪敵軍所用的軍械和彈藥罷了。但志士們在最近的三年中間，連續地和他們決戰，到底把帝國所派出征服志士們的各處軍隊，一隊一隊的打破了。這樣看來，那末倘使稍有些實力和得到源源不絕的重要供給，那還有甚麼人敢說中國人不能打倒滿清的權力的嗎？在中國革命目的達到之後，那時不單是吾們燦爛的國家開一新紀元，就是全人類也得到一個光明的局面，全世界的和平，必定將要跟着中國的革命實現出來。在這光明世界的社會和經濟活動上，也將開一個夢想不到的瑯環福地。
　　若要把中國解放，那完完全全是吾們自己的責任。但是這個問題，因為近今已包含着全世界的利害關係，所以吾們因為要把吾們的成功確定，因為要使吾們的運動利便，因為要免去無意識的犧牲，和防止列強各國的誤會和干涉起見，不得不略舉大要以告訴在我全世界的人們之前。而更特別地希望合眾國的人民，在道義和物質兩方面，給我以同情和援助，實在因為你們是西方文化的先鋒，並且吾們很願望跟隨着你們來建造一個嶄新的政府。總而言之，你們實在是自由和民治的雄傑了。吾更希望得到許多像辣斐德一般的義勇之士，在你們的中間。
(註一)　據「吳本續集」。原標題為「革命潮譯文││中國問題的真解決││」。末註「十七、十、十、瞿世鎮譯」。英文原標題為 TheTrue Solution of the Chinese Question. 民前八年（一九○四年）秋在美國發表。其他各本「全集」所採之標題有稱「中國問題之真解決」者（如「胡本」及「黃本」）；有稱「支那問題之真解決」者（如「會本」），譯文皆與「吳本續集」不同。其他各本「全集」皆據胡漢民、胡毅生民前八年在橫濱所合譯之件。（見附錄支那問題真解）。
(註二)　原文在「腐」字上有一空格，今據英文原文(rotten)補「朽」字。
(註三)　原文為「就是話」，應為「就是說」之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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