革命成功始得享國民幸福
革命成功始得享國民幸福
演講
013/03/24
1924/03/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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革命成功始得享國民幸福(註一) 民國十三年(一九二四年)三月二十四日在廣州對滇軍演講
滇軍將領兵士諸君:滇軍在這兩三年中,為甚麼來廣東呢?說到源起,是由於民國十年,本大元帥到桂林,預備北伐。當時顧總司令在雲南,很有志氣,想為國家出力,便把雲南的地盤不要,讓到別人去維持,自己一心一德,帶同你們這些滇軍跟隨本大元帥北伐,去替國家做一番事業。顧總司令當時要北伐,他的用心,是和普通人不同的。普通人的用心,都是想升官發財。他本來是雲南的總司令,如果他在那個時候,專想升官,有了總司令,官是升到很高的。再想發財,有了雲南的地盤,種烟開賭,搜括民財,隨便就可以發幾千萬財。顧總司令不要雲南的地盤,立志北伐,就是不要升官,就是不想發財。當他正在出師的時候,唐繼堯便回雲南。唐繼堯回雲南的目的,是在甚麼地方呢?就是在升官發財。唐繼堯從前在雲南有好幾年,專為升官發財,弄到部下不擁戴,所以逃走出外。到了香港之後,沒有人理他。本大元帥以為他在雲南多年,總有多少見識能力,還可以做一番事業,便把他接到廣州,想用大義感化他,要他從新替國家做事。但是他心目中的成見,專在升官發財,和我談話之後,知道了我是為主義來犧牲受苦,冒險奮鬥,要做福國利民的事業的,他便不願意,便不贊成。在廣州沒有住幾日,遂回香港,運動雲南的土匪去擁戴他。當他經過廣西的時候,桂林、柳州有一部分滇軍,不明大義,也跟他回雲南,弄到雲南成一個土匪世界,顧總司令的性命不保,都是唐繼堯想升官發財,爭權奪利,不顧朋友,不顧國家的罪惡。顧總司令雖然是死了,但是各位將領還是很明大義,願繼顧總司令未完的志氣;顧總司令的志氣,是在離開雲南去北伐,所以諸君便離開雲南,來到廣東。諸君由雲南出發,經過貴州、廣西瘴氣極深之地才到廣東,沿途是很辛苦的。諸君到廣東來,不過是一年多。自雲南出發以後,沿路也走了一年多。為甚麼要走那樣久的時間呢?就是因為從前北伐,不但是顧總司令中途遇到了變亂,就是本大元帥在桂林也遇到了艱難。當顧總司令在雲南出發的時候,本大元帥在桂林也是出發,忽然有趙恆惕和陳炯明聯絡,阻止北伐軍假道湖南。當時的北伐路程,最近是由湖南到武漢。趙恆惕一面通北,破壞北伐的計畫;一面假話來騙我,要北伐軍改道出江西;並說如北伐軍能夠出江西,湖南(註二)也可以出兵打江西。我們北伐的目標,本來是要打北方,不情願南方自己相衝突,所以便改道北伐。北伐軍自桂林出發,不到一月,便集中韶關,進到贛邊。自開始攻擊之日起,不過三日,便在大庾嶺打一個大勝仗,攻破梅關。北伐軍完全進到江西,不過三星期,便取得贛州。贛州是江西極險要的名城,歷代用兵,都沒有人攻破過的。北京政府以為那樣險要的贛州,北伐軍都容易打破,那麼,以後無險可守的地方,當勢如破竹,長驅直入,要到南昌、南京,都是很容易的,於是大起恐慌;一面發表宣言,贊成護法;一面買通陳炯明在後方造反。所以陳炯明便在廣州半夜起兵,開砲打觀音山。當時守觀音山的人,只有我的幾十名衛士,抵抗了一日一夜,打死了很多的敵人,敵人便不敢進觀音山。我在他們起事幾點鐘之先,已經上了兵船,那隻兵船叫做楚豫,便在兵船上開砲,又打死了很多的敵人。後來開到黃埔(註三)與敵對抗,敵人又佔據長洲砲臺,和我們的兵船對打。我便督率永豐兵船,衝進白鵝潭,和敵人打了四十天仗,連在黃埔打仗的日期,總算起來一共有五十六天。在那個時期之內,駐在廣東的軍隊,都是亂黨。我們的北伐軍,都進了贛州,下到吉安,在廣州省城之內,沒有一點力量,和敵人抵抗。只聽到說你們這一部分的北伐滇軍,已經到了柳州,便非常的歡喜,極盼望你們滇軍,速到廣州來先平內亂。如果你們在那個時候,能夠趕到廣州,便可以減少在廣西的艱難辛苦。中間因為彼此消息不通,你們只聽到說陳炯明已經佔了廣東,不容易攻下,便在廣西勾留了大半年。後來我們江西的北伐軍,知道了陳炯明造反,就回師來討陳炯明,在韶關打了二十多天仗。因為餉彈兩項,沒有補充,消息又隔絕;同時陳炯明又運動江西的北兵,從後面夾攻,前後受敵,無路可走,便退回贛南,打進福建,趕走李厚基。把李厚基在福州十多年所存的槍枝子彈,都拿出來補充,於是北伐軍的勢力,又再變雄厚。後來我在上海又聽到你們在廣西的滇軍,還是想東下,便派人通消息,歡迎你們到廣東。當時駐防梧州的軍隊,都是陳炯明的部下,一共有四五萬人,各位將領便很懷疑,以為自己只有七、八千人,怎麼能夠打破那樣多的敵人呢?延遲復延遲,總不敢輕於發動。後來各位將領明白大義,知道了要將來能夠北伐,還是非先打破陳炯明不可,所以決心發動,冒險東下,沿途遇到了許多友軍歡迎,不費大力,便收復廣州。到今日已經有了一年零兩個月,諸君在這個時間之內,究竟做過了些甚麼事呢?諸君這次在廣東所遇到最大的事,就是沈鴻英造反。沈鴻英本來是同滇軍到廣東來討陳炯明的,他為甚麼再要造反呢?因為他暗中通北。他為甚麼要通北呢?因為他不是仁義之師,是專想升官發財的,得了北京政府的錢,便見利忘義。所以本大元帥去年沒有到廣東之先,便發生江防會議之變。到廣東以後,不上三個月,他便從白雲山兵工廠,來攻廣州,打到小北門和農林試騐塲,我們幾幾乎被他銷滅。因為有你們滇軍極大的犧牲,和他奮鬥,才把他打敗。沈鴻英敗了不久,又勾結北兵,從北江來打廣州,打到花縣新街,你們滇軍又把他打退了。北江的敵人打退了不久,陳炯明又在東江造反,我們又去應付東江。東江的敵人沒有完全肅清,北江的敵人再又來攻,滇軍便竭全力去應付北江,把敵人打退到始興、南雄以北。東江的敵人又再從石龍、增城,來攻廣州,打到石牌、沙河,廣州幾乎失敗,幸得滇軍將士同心協力去抵抗,才把陳炯明打退。現在陳炯明的叛軍,離石龍、增城還不甚遠,本大元帥還要諸君把他們完全肅清。現在又把湘軍的全部,加入東江,已經集中前線,佈置完備,不出十天,便可以進攻惠州、潮梅。這次肅清東江,一定可以收最後的成功,統一廣東。廣東統一了以後,還要做甚麼事呢?可不可以在廣東從此安享太平呢?如果要存這種心理,江西的敵人,一定從北江來寇;陳炯明的餘毒,一定從東江來犯;陸榮廷的土匪,一定從西江來攻。現在北京政府催趙恆惕同陸榮廷合作,湖南同廣西一齊來打廣東。各處敵人又散佈謠言,說北京政府預備很多的錢,到廣東來收買滇軍,這就是北京政府的計畫,這就是眼前的事實。如果我們受北京政府的金錢運動,兵士得幾十元,下級官長得幾百元,中級官長得幾千元,推到高級官長得幾萬元,各人都發一筆橫財,到底是好不好呢?從前滇軍有兩個姓楊的師長,投降北京以後,便有許多旅長團長到香港去接頭,商量幫助北方。他們為甚麼要這樣做呢?因為他們都想升官發財。像他們這樣不講道理,投降北方,就是升了官,發了財,將來可不可以長久呢?像他們投降北方,不講人格,只要有官有錢,便去賣身,世人知道了,是不是一種臭名呢?將來載之史書,留傳千古,萬世之後,是不是被人痛罵呢?所以這種不正當的升官發財,雖然可以徼倖一時,到底都是天人不容,不好的人,總是沒有好結果的。因為這個道理,我們處在這種艱難困苦之中,操守便要正定。諸君這次到廣東,是為大義而來的,從前顧總司令為大義討賊,不要性命,本是想報效國家,做一件福國利民的大事。我們南方革命,不知道犧牲了多少性命,流了多少鮮血,這是為甚麼呢?無非是想革命成功,造成一個很安樂的國家,讓人民可以享幸福。抱這種宗旨去奮鬥的軍隊,才是仁義之師。滇軍這次到廣東來,繼續顧總司令的志氣,為革命奮鬥,費了很大的犧牲,真是仁義之師,所做的大事,可算是一半成功。如果再去北伐,收復江西,統一中國,便是要做的大事,完全成功。
我們這次北伐,得到了江西,再去統一中國是很容易的。因為北方的革命軍和仁人義士,現在派了許多代表到廣東來,要求我們北伐。只要我們的軍隊得了江西,他們便可以響應。將來響應的情形,和十三年前的革命,差不多相同。當辛亥年革命的時候,革命黨無論在那一省,都沒有正式軍隊,滿清在各省都練得有很好的新軍,並且他們的政令是很統一的,各省人民都很服從滿清的政令,革命黨只在武昌起義,各省便同時獨立,響應武昌。譬如你們雲南的新軍,當時聽到了革命黨在武昌起義,便挂起白旗,趕走滿清官吏,成立革命的都督府,和武昌響應。其餘各省像江西、湖南、四川、貴州、廣東、廣西、浙江、福建、山西、陝西、甘肅、新疆和東三省的革命黨,都是不費一兵,不折一矢,來響應武昌。只有江蘇革命,趕走張勳,圍在南京打了幾仗,但是不久,便攻破南京。各省仁人義士,便在城內組織政府,選舉本大元帥為臨時大總統,成立中華民國,銷滅滿清帝國。所以十三年前的革命,革命黨只在武昌登高一呼,便有各省響應,並沒有離開武昌一步去打仗。後來武昌的革命軍,不但是不能離開武昌去打仗,反被北京派到湖北的清兵,攻破附近的漢口、漢陽。漢口好像廣州的河南,漢陽好像廣州的花地,三市鼎足而峙,只隔一水。當時清兵和革命軍打仗,不到三星期,便得漢口;不到三個月,便得漢陽。革命黨只守武昌一個孤城,對江都是敵人。清兵每日轟擊武昌,槍彈砲彈,像下雨一樣,他們隨時可以破武昌,隨時可以銷滅武昌的革命軍。弄到結局,武昌的革命黨為甚麼不失敗呢?就是因為有各省的仁人義士,同心同德去響應,所以那次的革命能夠成功,所以民國能夠成立。但是民國成立以後,管理國家的政權,人民還沒有爭到手,還是在軍閥官僚之手。那般軍閥官僚做事,名為共和,實在是專制,都是想做皇帝。像袁世凱,不過四年便自稱洪憲皇帝。隨後張勳又圖復辟。所以北方政府,天天都是夢想用武力統一中國,銷滅人民的力量,推翻共和,恢復帝制,把人民做他們的奴隸。現在全國人民很有覺悟,明白了他們這種思想和這種行為,將來一定是靠不住的,大家都想趕快推翻北方政府,銷滅將來的禍害。因為這個原故,所以在北方各省的軍隊,知道他們從前沒有加入革命黨,去反抗北方政府,是上了北方政府的當,現在便一天覺悟一天,想變成革命軍。就是北京城內的軍隊,也有許多部分,都贊成來革命。他們為甚麼發生這種新覺悟呢?就是因為看透了那班老官僚,都是自私自利,並不是真為共和,不過假借共和的招牌,取得政權,以便再去恢復帝制。由於這個道理,所以北方的許多學生、軍人,都盼望我們趕快北伐。如果我們北伐,他們便可以在北方響應,拆北方政府的臺。從前我們的北伐軍,剛到贛州,曹錕(註四)、吳佩孚便宣言護法。護法本是我南方要革命的道理,北方軍閥為甚麼也拿這個道理去宣言呢?就是因為他們知道了內部,有許多人都是贊成我們護法的,所以他們不得不那樣宣言,緩和內部的風潮,免去內部響應我們來革命。北方軍閥贊成了護法以後,又做了些甚麼事呢?他們所做的大事,就是花很多的錢,買通一般猪仔議員,舉曹錕做大總統。曹錕做了大總統之後,甚麼福國利民的事,一點都不知道去做,還是想達到武力統一的夢想,教一般軍閥,橫行國中。譬如:用楊森打四川;用孫傳芳打福建;用陸榮廷、馬濟打湖南、廣西;用沈鴻英、陳炯明打廣東。弄到四川、湖南、福建、廣西、廣東這幾省的人民,日日不安,日日受兵災的痛苦。在北京城內,便用孫寶琦一個極老的官僚做內閣總理,事事要復古,還是想恢復專制,還是想做皇帝。北方人民看見他們這種舉動,中國前途更是危險,日日總是望南方趕早去北伐,讓他們在北方也有機會,可以做一番救國救民的大事。像這樣看起來,想推翻北方的軍閥官僚,統一中國,想把中國變成很強盛的文明國家,不只南方革命黨有這種思想,就是北方軍隊、學生和一般有覺悟的人民,都有這種思想。這就是全國人民現在的心理,這就是全國人民現在要做的大事。我們在廣東住了一年多,不去北伐,北方的人心便很失望,對於我們有很不好的批評;說我們得了廣東,便割據一方,長享安樂,再不去奮鬥,做國家的大事,這真是沒有志氣。因為他們不知道我們的內部艱難,所以有這種失望,所以生這種懷疑。我們現在對於東江,不到十天便可以進攻,收復了東江以後,便可以統一廣東;統一廣東以後,不到兩個月便可以北伐。到北伐的時候,還要各位將領和兵士,盡力去奮鬥。大家都知道大凡做一件事,總不可半途而廢,當中停頓。如果當中停頓,便沒有結果。極小的事都是一樣:譬如燒火煮飯吃,是一件很平常的小事,如果把火燒燃了,米也洗好了,柴米水火,都預備到很完全,正在鍋竈之內,燒火煮飯,忽然半途停頓,不去添柴燒火,鍋內的飯能不能夠煮熟呢?我們有沒有飯吃呢?若是我們要急於吃飯,趕快把飯煮熟,便要趕快去燒火,中途不可停頓,大小事的道理,都是相通的。滇軍的初志,本是北伐,想要做成一件大事。如果此刻駐在廣東,再不前進,大事便歸失敗。失敗了以後,要成一個甚麼景象呢?將官便要逃散,兵士便要銷滅,銷滅的情形,不是死在戰場,便是跑到四方,像你們滇軍現在這樣耀武揚威的局面,便不能夠保守,便要完全化為烏有,這便是停頓和不北伐的結果。諸君明白了這種不好的結果,要免去這種危險,便不能停頓,便要去北伐。過五嶺、出長江,和北方的同志聯絡。我們到了長江以後,長江以北的事,可以交北方同志去做,我們可以不必麻煩。如果有大志氣的人,就是參加北方同志,更去奮鬥,也可以隨諸君的便。總而言之,我們南方革命軍的辛苦,南方革命軍的任務,只要達到長江,達到長江以後,北方的同志便可以響應。我們不到長江,他們便不敢發動,所以全國人民現在的希望,只在我們出長江。
我們革命,本來是想做一件大事。要革命成功,才可以享幸福,如果不成功,以前做的事,便是徒勞無功。我們革命做成功究竟有甚麼好處呢?這也是要大家想清楚的。普通人(註五)可以想得到的好處,只是升官發財,達到了目的,便心滿意足,這不是革命成功的大好處。革命成功的大好處,是造成一個好國家。用造成好國家和升官發財,兩件事比較起來,那一件是更好呢?我們要知道升官發財是好不好,便要知道已經升了官發了財的人,是甚麼情形。已經升了官發了財的人,南方有龍濟光,北方有李純。李純和龍濟光,至今個人有甚麼好處呢?他們對於國家有甚麼益處呢?我們把他們這種人看作是甚麼東西呢?世界上的人,又把他們看作是那一種人呢?所以升官發財對於國家沒有益處,對於個人也是不好的。如果把國家改造好了,中國是一個甚麼國家呢?我們是一種甚麼國民呢?中國革命,至今有了十三年,只得到一個空名:是中華民國。說到民國的事實,一點都沒有。所以從前的革命是失敗,不是成功,十三年以來都沒有成功。說到成功了以後,究竟是甚麼好處?此刻不容易說出,就是說出來,大家還是看不見。中國革命,沒有成功。外國革命,有許多是成功的。離我們最近的就有日本,日本維新,大家都知道是成功的。維新事業和革命事業是相同的,維新成功就是革命成功。革命成功了,那一種人是最榮耀呢?遠地方看不見,最近的是白鵝潭,諸君可以一眼看見的。這次我們爭關餘,外國派了二十幾隻兵船到白鵝潭來示威,派兵船最多的國家,有英國、法國、美國,都是世界上最強盛的國家,另外還有日本。日本為甚麼也能夠來示威呢?因為他也是強國,日本的國際地位,是五大強國之一,他們的國民,到處都有人恭祝。我們中國人有沒有人恭祝呢?外國人那一個不輕視我們呢?那一個不罵我們為亡國奴呢?現在列強都想拿中國來共管,把中國的領土做他們的屬地,把中國的人民做他們的奴隸。這次派兵船來示威,就是看我們能不能夠發奮為雄,能不能夠革命成功。我們的革命如果能成功,他們的兵船便開回去。如果不能成功,他們就要把我們當安南、緬甸一樣的看待。你們滇軍有老兵有新兵,新兵是在廣東補充的,老兵都是從雲南來的。諸君如果真是從雲南來的,便知道雲南的西邊有緬甸,東邊有安南,緬甸、安南和從前的日本是一樣。日本革命成功,所以能夠同英國、法國、美國,一齊來示威。現在安南、緬甸革命不成功,所以不能像日本,一齊來示威。不但是不能在白鵝潭示威,並且安南要做法國的奴隸,緬甸要做英國的奴隸。安南和日本比較,土地更大,人民差不多一樣多。因為安南從前不知道革命,所以亡國,做法國的奴隸。因為日本從前知道了革命,所以變成強國,和英、美並駕齊驅,英、美派兵船來示威,日本也派兵船來示威。諸君走到街上,若是遇見了日本人和安南人,是怎麼樣待遇呢?如果說是日本人,馬上便要恭祝他;如果說是安南人,便要說他是亡國奴。我們革命不成功,中國便要亡國,雲南就要亡省,大家都是亡國奴,所以我們的革命,不能不做成功。因為這個原故,我們此刻在廣東,一定要北伐。中國的存亡,就在我們此次能不能北伐?如果能夠北伐,革命便可以成功,中國便可以長存。如果不能北伐,革命便要失敗,中國便要亡國,我們便要變成緬甸人、安南人,做外國人的奴隸。到了做亡國奴,就是升了官、發了財,也不榮耀,也很恥辱。諸君此刻在廣東,要回雲南,最方便的路程,是經過安南海防。到了安南以後,便知道安南有一個最著名的大官,住在河內,叫做黃高啟;從前安南沒有亡國的時候,他做過了宰相的,所以他是升過了大官,發過了大財的。因為他很有錢,所以他置在河內的產業,便非常之多,住家屋的花園,也非常之大。但是安南現在亡了,他就是做過了大官,發過了大財,還是要做法國的奴隸。國家亡了,要做外國人的奴隸,就是升官像黃高啟,發財也像黃高啟,無人不罵他是亡國奴,他還有甚麼榮耀呢?國家之存亡,和我們人民有很大的關係。如果國家是強盛,大家便榮耀;國家是衰弱,大家便恥辱。國家能夠革命,像日本維新,變成強盛,就是國民的個人不好,到處還有人恭祝,人人都稱道他是大國民;如果不然,就是個人很好,也到處被人輕視,到處被人虐待。譬如用日本人和中國人比較,日本人自然要比中國人尊貴得多,這種尊貴究竟有多少?不能用尺寸去度量,可以用一件小事來比較。中國人的地位和日本人的地位究竟差多少呢?大家知道南洋爪哇做生意的,大多數都是中國人,在那個地方,家當最大的也是中國人。中國人在那個地方,有幾百萬和幾千萬的非常之多,南洋發大財的華僑,多住在爪哇。爪哇是荷蘭的領土,在爪哇的中國富翁,是佔甚麼地位呢?我們要知道中國富翁在爪哇是佔甚麼地位,便要知道華僑住在爪哇,是受荷蘭政府的甚麼待遇?爪哇華僑受荷蘭政府最不好的虐待,就是行動不自由。甚麼是行動不自由呢?譬如我們由黃沙到大沙頭,或者由黃沙到長堤,都要護照。那種護照又分作兩種:在白天有日照,在晚間有夜照,並且有夜燈。夜裏的照夜燈,比較日照,更是要緊。華僑在街上來往,都要帶到那種護照,巡捕才放行。若是沒有那種護照,不准通過,便要帶進巡捕房,不是罰錢,就要坐牢。這就是華僑住在爪哇所受荷蘭政府的待遇,所受不自由的痛苦。我們華僑在爪哇所受這種不自由的故事是很多的。有一段最可恥的故事,可以證明中國人和日本人的地位,究竟是差多少,就是有一位朋友對我說:「爪哇有一位發財過了一千萬的中國富翁,在一天下午,到他的朋友地方去談天。那位朋友是學校內的教書先生,所以中國富翁那一次在學校內談天,談得很高興。對談了好幾點鐘,到了夜深,那位富翁還沒有記起回家的事,忽然覺得時間狠晚,想要回家,到了動身的時候,又想起來沒有帶夜照燈,如果不帶夜照燈,隨便回家,又恐怕巡捕查獲,送到巡捕房內去,不是罰錢,便要坐牢,那位富翁又不敢冒這種危險。但是那位富翁總是想回家,想到無法可設,便到門外一望,看到四圍都有巡捕,更是無路可走。忽然看見離門前不遠有一個日本娼寮,他就對那位教書先生說,我有方法回家了,便向教書先生告辭,一直跑進日本的妓館。給一塊錢叫一個日本妓女,要日本妓女陪他游街,日本的窮妓女得了一塊錢,自然很情願,便同那位富翁游街,兩個人同在一處走,一走便走到那位富翁家內的門口。於是中國富翁便教日本妓女回家,他也回到自己家內。中國富翁在那夜,假若沒有一個日本妓女,他便不能回家。因為有一個日本妓女同在一路走,荷蘭的巡捕知為日本妓女的客人,便不敢問,所以他能夠安然回家。」由此,便可見一千萬的中國富翁,還不如日本一個妓女。日本妓女雖然是很窮,但是他的國家很強盛,所以他到處都自由,他的國際地位便很高。中國人雖然是很富,發了一千萬財,但是他的國家不強盛,所以走路也不自由,國際地位便不如日本的一個娼妓。中國人現在都想發財,如果國家亡了,我們到處都要受氣,不但是自己受氣,子子孫孫都要受氣。諸君不信,到了回雲南的時候,可以在安南過細看看,便可以知道亡國奴的情形,究竟是怎麼樣。
革命成功了,中國要到甚麼地位呢?現在有了十三年,還沒有成功,將來成功究竟是甚麼情形,雖然不能說出,但是世界上革命成功的國家,像法國、美國,都是現在最富強的國家。他們的國民是享甚麼幸福呢?譬如和雲南東邊交界的地方是安南,安南就是法國的領土。在八九年以前,當歐戰的時候,法蘭西本國以北的地方,都被德國軍隊侵入,人民的產業化為烏有,房屋也打破了。在那個地方,兩軍相持了三四年,不但是房屋沒有,就是一草一木都找不出來,成了不毛之地。這是甚麼原故呢?大家都知道,我們現在打仗,是用子彈分勝負。每打一次仗,一日要用幾十萬或者幾百萬子彈。歐美現在打仗,不用子彈分勝負,要用砲彈分勝負。每日所用的砲彈,總是以幾千萬計。我們現在的戰爭,在他們看起來,是那破崙的戰爭,是幾百年以前的戰爭。他們現在的戰爭是甚麼情形呢?在戰線以內的人,不能在地面上走,要在地底下走。在戰線之內,挖了許多隧道,要前方勤務的人,都走那些隧道,去接濟前方的補充。他們現在用砲,好比我們用槍一樣,我們打勝了仗,是說繳槍,他們便不說繳槍,要說繳砲。每次最多的時候,要繳五六萬砲,要繳十幾萬機關槍。當時法國北方的人民,受了那種大災害,又因為戰爭的勝負不能決定,便要求政府撫卹。法國政府是用甚麼計畫去答覆人民呢?政府所定的計畫,根本原理是要北方的人民和全國的人民,受相同的待遇,要全國沒有受災害的人民,去賠償北方人民的損失。因為北方各處的損失,不是本地的關係,是全國的關係。因為全國和敵人打仗,那個地方才有那種損失,所以政府便要去賠償,把那個地方的人民,和全國沒有受災害的人民,當作一樣看待。這是人為的損失,國家便有這樣的待遇。如果人民忽然受了水旱天災,國家又是怎樣待遇呢?也是一樣的撫卹,一樣的賠償。這種賠償的情形是怎麼樣?可用安南從前受水災的一段故事來證明。安南現在雖然是亡國,法國待他們是奴隸;但是安南人民所享的幸福,比較中國人還要好。我從前到安南,有一商人對我說:「有一次紅河水漲,紅河岸旁有一個市鎮,叫做安拜,都被水冲了,中國人在那裏做生意的,都受很大的損失,法國政府派人去調查情形。中國商家莫明其妙,便大起恐慌,以為平時沒有水災,已經納過了很重的稅,現在受了大水災,還要來調查營業狀況,損失情形。因為怕以後多納稅,所以從前的資本是多少,損失是多少,便不敢實在報告。譬如損失一萬的商店,都只敢報五千,損失五萬的商店、最多不過報兩萬。後來不過兩個月,法國政府便照從前各家報告的損失,如數賠償,於是中國商家便大懊悔,恨從前所報告的損失太少了!」這就是法國政府對於人民受了天災人禍,是怎麼樣的保護情形。文明國家保護人民的財產,好比保險公司一樣,有了災害損失,政府便要賠償;人民生了子女,國家便有教養;壯年沒有職業的人,報告政府,政府便要代他找工做;老年沒有養活的人,國家便有養老費。這種養老制度,中國從前也有,古書所謂無告窮民,國家便要贍養,就是這種制度。所以文明國家對於人民,應該有的負擔:幼年便要教育,壯年便要職業,老年便要養活。文明國的人民,自幼到老,一生都受國家的恩惠。我們現在革命是要做甚麼事呢?就是要國家強盛。要把中國變成文明國家,好像法國、美國是一個大公司一樣,要在這個大公司內的國民,都有好處,都可以分紅利。國家文明了,變成一個大公司,發很大的財。和個人的一時徼倖升官發財,兩件事比較起來,是那一件的利益大呢?如果國家變成大公司,就是勝過發很大的財,不但是我們自己可以享幸福,我們的子子孫孫,和四萬萬人的子孫,都可以永遠的享幸福。把這種大事業做成功,比一個人發一千萬財,要好萬萬倍。中國改造好了,我們的子子孫孫,在這個國家之內,升官也成,發財也成。說到這種成功,是由於我們革命而來的,我們便是國家永遠的功臣。各位將士為國立了大功,就可以吃長糧,不是說今天要各位打仗,明天便要解散。如果失敗,大家都要分散,如果成功,把中國改造好了,中國便是大家之家。所以古時有大志想做皇帝的人,都說化家為國。但是革命成功,大家做中國大公司內的股東,就是化國為家。現在法國、美國人民,所享的幸福,便是這一樣。我們革命成功,就可以享美國人、法國人那一樣的幸福,也就可以享日本人這一樣的榮耀。因為我們的土地廣,人民多,中國人天生的聰明才力,比較西洋人、東洋人都要好得多。我們國家改造好了,中國強盛,還要駕乎他們之上。中國人所享的幸福,也當然在西洋人和東洋人之上。要達到這種目的,便要大家有大志氣,不可有小志氣。個人升官發財是小志氣,大家為國奮鬥,造成世界上第一個好國家,才是大志氣。本大元帥今天在這地和大家講話,希望大家從今天起,要立這種大志氣。
(註一) 據「週刊」第十六期(民國十三年四月十三日)。原標題為「大元帥對滇軍演說詞」(黃昌穀記)。今標題據「胡本」及「會本
」。
(註二) 原文為「溯南」,應為「湖南」之誤。
(註三) 原文為「黃浦」,今據「胡本」及「會本」改。下同。
(註四) 原文為「曹琨」,今據「胡本」及「會本」改。下同。
(註五) 據「胡本」及「會本」增「人」字。
(註六) 原文為「世界人」,今據「胡本」及「會本」增「上的」二字。
國父全集
第三冊
441-451
(註四) 原文為「曹琨」,今據「胡本」及「會本」改。下同。
(註五) 原文為「東路車」,今據「演說詞」及「胡本」、「會本」改。
(註六) 據「演說詞」及「胡本」、「會本」增「發」字。
(註七) 據「演說詞」及「胡本」、「會本」增「們」字。
革命成功始得享國民幸福(註一) 民國十三年(一九二四年)三月二十四日在廣州對滇軍演講
滇軍將領兵士諸君:滇軍在這兩三年中,為甚麼來廣東呢?說到源起,是由於民國十年,本大元帥到桂林,預備北伐。當時顧總司令在雲南,很有志氣,想為國家出力,便把雲南的地盤不要,讓到別人去維持,自己一心一德,帶同你們這些滇軍跟隨本大元帥北伐,去替國家做一番事業。顧總司令當時要北伐,他的用心,是和普通人不同的。普通人的用心,都是想升官發財。他本來是雲南的總司令,如果他在那個時候,專想升官,有了總司令,官是升到很高的。再想發財,有了雲南的地盤,種烟開賭,搜括民財,隨便就可以發幾千萬財。顧總司令不要雲南的地盤,立志北伐,就是不要升官,就是不想發財。當他正在出師的時候,唐繼堯便回雲南。唐繼堯回雲南的目的,是在甚麼地方呢?就是在升官發財。唐繼堯從前在雲南有好幾年,專為升官發財,弄到部下不擁戴,所以逃走出外。到了香港之後,沒有人理他。本大元帥以為他在雲南多年,總有多少見識能力,還可以做一番事業,便把他接到廣州,想用大義感化他,要他從新替國家做事。但是他心目中的成見,專在升官發財,和我談話之後,知道了我是為主義來犧牲受苦,冒險奮鬥,要做福國利民的事業的,他便不願意,便不贊成。在廣州沒有住幾日,遂回香港,運動雲南的土匪去擁戴他。當他經過廣西的時候,桂林、柳州有一部分滇軍,不明大義,也跟他回雲南,弄到雲南成一個土匪世界,顧總司令的性命不保,都是唐繼堯想升官發財,爭權奪利,不顧朋友,不顧國家的罪惡。顧總司令雖然是死了,但是各位將領還是很明大義,願繼顧總司令未完的志氣;顧總司令的志氣,是在離開雲南去北伐,所以諸君便離開雲南,來到廣東。諸君由雲南出發,經過貴州、廣西瘴氣極深之地才到廣東,沿途是很辛苦的。諸君到廣東來,不過是一年多。自雲南出發以後,沿路也走了一年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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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甚麼要走那樣久的時間呢?就是因為從前北伐,不但是顧總司令中途遇到了變亂,就是本大元帥在桂林也遇到了艱難。當顧總司令在雲南出發的時候,本大元帥在桂林也是出發,忽然有趙恆惕和陳炯明聯絡,阻止北伐軍假道湖南。當時的北伐路程,最近是由湖南到武漢。趙恆惕一面通北,破壞北伐的計畫;一面假話來騙我,要北伐軍改道出江西;並說如北伐軍能夠出江西,湖南(註二)也可以出兵打江西。我們北伐的目標,本來是要打北方,不情願南方自己相衝突,所以便改道北伐。北伐軍自桂林出發,不到一月,便集中韶關,進到贛邊。自開始攻擊之日起,不過三日,便在大庾嶺打一個大勝仗,攻破梅關。北伐軍完全進到江西,不過三星期,便取得贛州。贛州是江西極險要的名城,歷代用兵,都沒有人攻破過的。北京政府以為那樣險要的贛州,北伐軍都容易打破,那麼,以後無險可守的地方,當勢如破竹,長驅直入,要到南昌、南京,都是很容易的,於是大起恐慌;一面發表宣言,贊成護法;一面買通陳炯明在後方造反。所以陳炯明便在廣州半夜起兵,開砲打觀音山。當時守觀音山的人,只有我的幾十名衛士,抵抗了一日一夜,打死了很多的敵人,敵人便不敢進觀音山。我在他們起事幾點鐘之先,已經上了兵船,那隻兵船叫做楚豫,便在兵船上開砲,又打死了很多的敵人。後來開到黃埔(註三)與敵對抗,敵人又佔據長洲砲臺,和我們的兵船對打。我便督率永豐兵船,衝進白鵝潭,和敵人打了四十天仗,連在黃埔打仗的日期,總算起來一共有五十六天。在那個時期之內,駐在廣東的軍隊,都是亂黨。
我們的北伐軍,都進了贛州,下到吉安,在廣州省城之內,沒有一點力量,和敵人抵抗。只聽到說你們這一部分的北伐滇軍,已經到了柳州,便非常的歡喜,極盼望你們滇軍,速到廣州來先平內亂。如果你們在那個時候,能夠趕到廣州,便可以減少在廣西的艱難辛苦。中間因為彼此消息不通,你們只聽到說陳炯明已經佔了廣東,不容易攻下,便在廣西勾留了大半年。後來我們江西的北伐軍,知道了陳炯明造反,就回師來討陳炯明,在韶關打了二十多天仗。因為餉彈兩項,沒有補充,消息又隔絕;同時陳炯明又運動江西的北兵,從後面夾攻,前後受敵,無路可走,便退回贛南,打進福建,趕走李厚基。把李厚基在福州十多年所存的槍枝子彈,都拿出來補充,於是北伐軍的勢力,又再變雄厚。後來我在上海又聽到你們在廣西的滇軍,還是想東下,便派人通消息,歡迎你們到廣東。當時駐防梧州的軍隊,都是陳炯明的部下,一共有四五萬人,各位將領便很懷疑,以為自己只有七、八千人,怎麼能夠打破那樣多的敵人呢?延遲復延遲,總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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敢輕於發動。後來各位將領明白大義,知道了要將來能夠北伐,還是非先打破陳炯明不可,所以決心發動,冒險東下,沿途遇到了許多友軍歡迎,不費大力,便收復廣州。到今日已經有了一年零兩個月,諸君在這個時間之內,究竟做過了些甚麼事呢?諸君這次在廣東所遇到最大的事,就是沈鴻英造反。沈鴻英本來是同滇軍到廣東來討陳炯明的,他為甚麼再要造反呢?因為他暗中通北。他為甚麼要通北呢?因為他不是仁義之師,是專想升官發財的,得了北京政府的錢,便見利忘義。所以本大元帥去年沒有到廣東之先,便發生江防會議之變。到廣東以後,不上三個月,他便從白雲山兵工廠,來攻廣州,打到小北門和農林試騐塲,我們幾幾乎被他銷滅。因為有你們滇軍極大的犧牲,和他奮鬥,才把他打敗。
沈鴻英敗了不久,又勾結北兵,從北江來打廣州,打到花縣新街,你們滇軍又把他打退了。北江的敵人打退了不久,陳炯明又在東江造反,我們又去應付東江。東江的敵人沒有完全肅清,北江的敵人再又來攻,滇軍便竭全力去應付北江,把敵人打退到始興、南雄以北。東江的敵人又再從石龍、增城,來攻廣州,打到石牌、沙河,廣州幾乎失敗,幸得滇軍將士同心協力去抵抗,才把陳炯明打退。現在陳炯明的叛軍,離石龍、增城還不甚遠,本大元帥還要諸君把他們完全肅清。現在又把湘軍的全部,加入東江,已經集中前線,佈置完備,不出十天,便可以進攻惠州、潮梅。這次肅清東江,一定可以收最後的成功,統一廣東。廣東統一了以後,還要做甚麼事呢?可不可以在廣東從此安享太平呢?如果要存這種心理,江西的敵人,一定從北江來寇;陳炯明的餘毒,一定從東江來犯;陸榮廷的土匪,一定從西江來攻。現在北京政府催趙恆惕同陸榮廷合作,湖南同廣西一齊來打廣東。各處敵人又散佈謠言,說北京政府預備很多的錢,到廣東來收買滇軍,這就是北京政府的計畫,這就是眼前的事實。如果我們受北京政府的金錢運動,兵士得幾十元,下級官長得幾百元,中級官長得幾千元,推到高級官長得幾萬元,各人都發一筆橫財,到底是好不好呢?從前滇軍有兩個姓楊的師長,投降北京以後,便有許多旅長團長到香港去接頭,商量幫助北方。他們為甚麼要這樣做呢?因為他們都想升官發財。
像他們這樣不講道理,投降北方,就是升了官,發了財,將來可不可以長久呢?像他們投降北方,不講人格,只要有官有錢,便去賣身,世人知道了,是不是一種臭名呢?將來載之史書,留傳千古,萬世之後,是不是被人痛罵呢?所以這種不正當的升官發財,雖然可以徼倖一時,到底都是天人不容,不好的人,總是沒有好結果的。因為這個道理,我們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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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種艱難困苦之中,操守便要正定。諸君這次到廣東,是為大義而來的,從前顧總司令為大義討賊,不要性命,本是想報效國家,做一件福國利民的大事。我們南方革命,不知道犧牲了多少性命,流了多少鮮血,這是為甚麼呢?無非是想革命成功,造成一個很安樂的國家,讓人民可以享幸福。抱這種宗旨去奮鬥的軍隊,才是仁義之師。滇軍這次到廣東來,繼續顧總司令的志氣,為革命奮鬥,費了很大的犧牲,真是仁義之師,所做的大事,可算是一半成功。如果再去北伐,收復江西,統一中國,便是要做的大事,完全成功。
我們這次北伐,得到了江西,再去統一中國是很容易的。因為北方的革命軍和仁人義士,現在派了許多代表到廣東來,要求我們北伐。只要我們的軍隊得了江西,他們便可以響應。將來響應的情形,和十三年前的革命,差不多相同。
當辛亥年革命的時候,革命黨無論在那一省,都沒有正式軍隊,滿清在各省都練得有很好的新軍,並且他們的政令是很統一的,各省人民都很服從滿清的政令,革命黨只在武昌起義,各省便同時獨立,響應武昌。譬如你們雲南的新軍,當時聽到了革命黨在武昌起義,便挂起白旗,趕走滿清官吏,成立革命的都督府,和武昌響應。其餘各省像江西、湖南、四川、貴州、廣東、廣西、浙江、福建、山西、陝西、甘肅、新疆和東三省的革命黨,都是不費一兵,不折一矢,來響應武昌。只有江蘇革命,趕走張勳,圍在南京打了幾仗,但是不久,便攻破南京。各省仁人義士,便在城內組織政府,選舉本大元帥為臨時大總統,成立中華民國,銷滅滿清帝國。所以十三年前的革命,革命黨只在武昌登高一呼,便有各省響應,並沒有離開武昌一步去打仗。後來武昌的革命軍,不但是不能離開武昌去打仗,反被北京派到湖北的清兵,攻破附近的漢口、漢陽。漢口好像廣州的河南,漢陽好像廣州的花地,三市鼎足而峙,只隔一水。當時清兵和革命軍打仗,不到三星期,便得漢口;不到三個月,便得漢陽。革命黨只守武昌一個孤城,對江都是敵人。清兵每日轟擊武昌,槍彈砲彈,像下雨一樣,他們隨時可以破武昌,隨時可以銷滅武昌的革命軍。弄到結局,武昌的革命黨為甚麼不失敗呢?
就是因為有各省的仁人義士,同心同德去響應,所以那次的革命能夠成功,所以民國能夠成立。但是民國成立以後,管理國家的政權,人民還沒有爭到手,還是在軍閥官僚之手。那般軍閥官僚做事,名為共和,實在是專制,都是想做皇帝。像袁世凱,不過四年便自稱洪憲皇帝。隨後張勳又圖復辟。所以北方政府,天天都是夢想用武力統一中國,銷滅人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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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力量,推翻共和,恢復帝制,把人民做他們的奴隸。現在全國人民很有覺悟,明白了他們這種思想和這種行為,將來一定是靠不住的,大家都想趕快推翻北方政府,銷滅將來的禍害。因為這個原故,所以在北方各省的軍隊,知道他們從前沒有加入革命黨,去反抗北方政府,是上了北方政府的當,現在便一天覺悟一天,想變成革命軍。就是北京城內的軍隊,也有許多部分,都贊成來革命。他們為甚麼發生這種新覺悟呢?就是因為看透了那班老官僚,都是自私自利,並不是真為共和,不過假借共和的招牌,取得政權,以便再去恢復帝制。由於這個道理,所以北方的許多學生、軍人,都盼望我們趕快北伐。如果我們北伐,他們便可以在北方響應,拆北方政府的臺。從前我們的北伐軍,剛到贛州,曹錕(註四)、吳佩孚便宣言護法。護法本是我南方要革命的道理,北方軍閥為甚麼也拿這個道理去宣言呢?就是因為他們知道了內部,有許多人都是贊成我們護法的,所以他們不得不那樣宣言,緩和內部的風潮,免去內部響應我們來革命。北方軍閥贊成了護法以後,又做了些甚麼事呢?他們所做的大事,就是花很多的錢,買通一般猪仔議員,舉曹錕做大總統。曹錕做了大總統之後,甚麼福國利民的事,一點都不知道去做,還是想達到武力統一的夢想,教一般軍閥,橫行國中。譬如:
用楊森打四川;用孫傳芳打福建;用陸榮廷、馬濟打湖南、廣西;用沈鴻英、陳炯明打廣東。弄到四川、湖南、福建、廣西、廣東這幾省的人民,日日不安,日日受兵災的痛苦。在北京城內,便用孫寶琦一個極老的官僚做內閣總理,事事要復古,還是想恢復專制,還是想做皇帝。北方人民看見他們這種舉動,中國前途更是危險,日日總是望南方趕早去北伐,讓他們在北方也有機會,可以做一番救國救民的大事。像這樣看起來,想推翻北方的軍閥官僚,統一中國,想把中國變成很強盛的文明國家,不只南方革命黨有這種思想,就是北方軍隊、學生和一般有覺悟的人民,都有這種思想。這就是全國人民現在的心理,這就是全國人民現在要做的大事。我們在廣東住了一年多,不去北伐,北方的人心便很失望,對於我們有很不好的批評;說我們得了廣東,便割據一方,長享安樂,再不去奮鬥,做國家的大事,這真是沒有志氣。因為他們不知道我們的內部艱難,所以有這種失望,所以生這種懷疑。我們現在對於東江,不到十天便可以進攻,收復了東江以後,便可以統一廣東;統一廣東以後,不到兩個月便可以北伐。到北伐的時候,還要各位將領和兵士,盡力去奮鬥。大家都知道大凡做一件事,總不可半途而廢,當中停頓。如果當中停頓,便沒有結果。極小的事都是一樣: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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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燒火煮飯吃,是一件很平常的小事,如果把火燒燃了,米也洗好了,柴米水火,都預備到很完全,正在鍋竈之內,燒火煮飯,忽然半途停頓,不去添柴燒火,鍋內的飯能不能夠煮熟呢?我們有沒有飯吃呢?若是我們要急於吃飯,趕快把飯煮熟,便要趕快去燒火,中途不可停頓,大小事的道理,都是相通的。滇軍的初志,本是北伐,想要做成一件大事。
如果此刻駐在廣東,再不前進,大事便歸失敗。失敗了以後,要成一個甚麼景象呢?將官便要逃散,兵士便要銷滅,銷滅的情形,不是死在戰場,便是跑到四方,像你們滇軍現在這樣耀武揚威的局面,便不能夠保守,便要完全化為烏有,這便是停頓和不北伐的結果。諸君明白了這種不好的結果,要免去這種危險,便不能停頓,便要去北伐。過五嶺、出長江,和北方的同志聯絡。我們到了長江以後,長江以北的事,可以交北方同志去做,我們可以不必麻煩。如果有大志氣的人,就是參加北方同志,更去奮鬥,也可以隨諸君的便。總而言之,我們南方革命軍的辛苦,南方革命軍的任務,只要達到長江,達到長江以後,北方的同志便可以響應。我們不到長江,他們便不敢發動,所以全國人民現在的希望,只在我們出長江。
我們革命,本來是想做一件大事。要革命成功,才可以享幸福,如果不成功,以前做的事,便是徒勞無功。我們革命做成功究竟有甚麼好處呢?這也是要大家想清楚的。普通人(註五)可以想得到的好處,只是升官發財,達到了目的,便心滿意足,這不是革命成功的大好處。革命成功的大好處,是造成一個好國家。用造成好國家和升官發財,兩件事比較起來,那一件是更好呢?我們要知道升官發財是好不好,便要知道已經升了官發了財的人,是甚麼情形。已經升了官發了財的人,南方有龍濟光,北方有李純。李純和龍濟光,至今個人有甚麼好處呢?他們對於國家有甚麼益處呢?我們把他們這種人看作是甚麼東西呢?世界上的人,又把他們看作是那一種人呢?所以升官發財對於國家沒有益處,對於個人也是不好的。如果把國家改造好了,中國是一個甚麼國家呢?我們是一種甚麼國民呢?中國革命,至今有了十三年,只得到一個空名:是中華民國。說到民國的事實,一點都沒有。所以從前的革命是失敗,不是成功,十三年以來都沒有成功。說到成功了以後,究竟是甚麼好處?此刻不容易說出,就是說出來,大家還是看不見。中國革命,沒有成功。外國革命,有許多是成功的。離我們最近的就有日本,日本維新,大家都知道是成功的。維新事業和革命事業是相同的,維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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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功就是革命成功。革命成功了,那一種人是最榮耀呢?遠地方看不見,最近的是白鵝潭,諸君可以一眼看見的。這次我們爭關餘,外國派了二十幾隻兵船到白鵝潭來示威,派兵船最多的國家,有英國、法國、美國,都是世界上最強盛的國家,另外還有日本。日本為甚麼也能夠來示威呢?因為他也是強國,日本的國際地位,是五大強國之一,他們的國民,到處都有人恭祝。我們中國人有沒有人恭祝呢?外國人那一個不輕視我們呢?那一個不罵我們為亡國奴呢?現在列強都想拿中國來共管,把中國的領土做他們的屬地,把中國的人民做他們的奴隸。這次派兵船來示威,就是看我們能不能夠發奮為雄,能不能夠革命成功。我們的革命如果能成功,他們的兵船便開回去。如果不能成功,他們就要把我們當安南、緬甸一樣的看待。你們滇軍有老兵有新兵,新兵是在廣東補充的,老兵都是從雲南來的。諸君如果真是從雲南來的,便知道雲南的西邊有緬甸,東邊有安南,緬甸、安南和從前的日本是一樣。日本革命成功,所以能夠同英國、法國、美國,一齊來示威。現在安南、緬甸革命不成功,所以不能像日本,一齊來示威。不但是不能在白鵝潭示威,並且安南要做法國的奴隸,緬甸要做英國的奴隸。安南和日本比較,土地更大,人民差不多一樣多。因為安南從前不知道革命,所以亡國,做法國的奴隸。因為日本從前知道了革命,所以變成強國,和英、美並駕齊驅,英、美派兵船來示威,日本也派兵船來示威。諸君走到街上,若是遇見了日本人和安南人,是怎麼樣待遇呢?如果說是日本人,馬上便要恭祝他;如果說是安南人,便要說他是亡國奴。我們革命不成功,中國便要亡國,雲南就要亡省,大家都是亡國奴,所以我們的革命,不能不做成功。因為這個原故,我們此刻在廣東,一定要北伐。中國的存亡,就在我們此次能不能北伐?如果能夠北伐,革命便可以成功,中國便可以長存。如果不能北伐,革命便要失敗,中國便要亡國,我們便要變成緬甸人、安南人,做外國人的奴隸。到了做亡國奴,就是升了官、發了財,也不榮耀,也很恥辱。諸君此刻在廣東,要回雲南,最方便的路程,是經過安南海防。到了安南以後,便知道安南有一個最著名的大官,住在河內,叫做黃高啟;從前安南沒有亡國的時候,他做過了宰相的,所以他是升過了大官,發過了大財的。因為他很有錢,所以他置在河內的產業,便非常之多,住家屋的花園,也非常之大。但是安南現在亡了,他就是做過了大官,發過了大財,還是要做法國的奴隸。國家亡了,要做外國人的奴隸,就是升官像黃高啟,發財也像黃高啟,無人不罵他是亡國奴,他還有甚麼榮耀呢?國家之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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亡,和我們人民有很大的關係。如果國家是強盛,大家便榮耀;國家是衰弱,大家便恥辱。國家能夠革命,像日本維新,變成強盛,就是國民的個人不好,到處還有人恭祝,人人都稱道他是大國民;如果不然,就是個人很好,也到處被人輕視,到處被人虐待。譬如用日本人和中國人比較,日本人自然要比中國人尊貴得多,這種尊貴究竟有多少?不能用尺寸去度量,可以用一件小事來比較。中國人的地位和日本人的地位究竟差多少呢?大家知道南洋爪哇做生意的,大多數都是中國人,在那個地方,家當最大的也是中國人。中國人在那個地方,有幾百萬和幾千萬的非常之多,南洋發大財的華僑,多住在爪哇。爪哇是荷蘭的領土,在爪哇的中國富翁,是佔甚麼地位呢?我們要知道中國富翁在爪哇是佔甚麼地位,便要知道華僑住在爪哇,是受荷蘭政府的甚麼待遇?爪哇華僑受荷蘭政府最不好的虐待,就是行動不自由。甚麼是行動不自由呢?譬如我們由黃沙到大沙頭,或者由黃沙到長堤,都要護照。那種護照又分作兩種:在白天有日照,在晚間有夜照,並且有夜燈。夜裏的照夜燈,比較日照,更是要緊。華僑在街上來往,都要帶到那種護照,巡捕才放行。若是沒有那種護照,不准通過,便要帶進巡捕房,不是罰錢,就要坐牢。這就是華僑住在爪哇所受荷蘭政府的待遇,所受不自由的痛苦。我們華僑在爪哇所受這種不自由的故事是很多的。有一段最可恥的故事,可以證明中國人和日本人的地位,究竟是差多少,就是有一位朋友對我說:「爪哇有一位發財過了一千萬的中國富翁,在一天下午,到他的朋友地方去談天。那位朋友是學校內的教書先生,所以中國富翁那一次在學校內談天,談得很高興。對談了好幾點鐘,到了夜深,那位富翁還沒有記起回家的事,忽然覺得時間狠晚,想要回家,到了動身的時候,又想起來沒有帶夜照燈,如果不帶夜照燈,隨便回家,又恐怕巡捕查獲,送到巡捕房內去,不是罰錢,便要坐牢,那位富翁又不敢冒這種危險。但是那位富翁總是想回家,想到無法可設,便到門外一望,看到四圍都有巡捕,更是無路可走。忽然看見離門前不遠有一個日本娼寮,他就對那位教書先生說,我有方法回家了,便向教書先生告辭,一直跑進日本的妓館。給一塊錢叫一個日本妓女,要日本妓女陪他游街,日本的窮妓女得了一塊錢,自然很情願,便同那位富翁游街,兩個人同在一處走,一走便走到那位富翁家內的門口。於是中國富翁便教日本妓女回家,他也回到自己家內。中國富翁在那夜,假若沒有一個日本妓女,他便不能回家。因為有一個日本妓女同在一路走,荷蘭的巡捕知為日本妓女的客人,便不敢問,所以他能夠安然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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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此,便可見一千萬的中國富翁,還不如日本一個妓女。日本妓女雖然是很窮,但是他的國家很強盛,所以他到處都自由,他的國際地位便很高。中國人雖然是很富,發了一千萬財,但是他的國家不強盛,所以走路也不自由,國際地位便不如日本的一個娼妓。中國人現在都想發財,如果國家亡了,我們到處都要受氣,不但是自己受氣,子子孫孫都要受氣。諸君不信,到了回雲南的時候,可以在安南過細看看,便可以知道亡國奴的情形,究竟是怎麼樣。
革命成功了,中國要到甚麼地位呢?現在有了十三年,還沒有成功,將來成功究竟是甚麼情形,雖然不能說出,但是世界上革命成功的國家,像法國、美國,都是現在最富強的國家。他們的國民是享甚麼幸福呢?譬如和雲南東邊交界的地方是安南,安南就是法國的領土。在八九年以前,當歐戰的時候,法蘭西本國以北的地方,都被德國軍隊侵入,人民的產業化為烏有,房屋也打破了。在那個地方,兩軍相持了三四年,不但是房屋沒有,就是一草一木都找不出來,成了不毛之地。這是甚麼原故呢?大家都知道,我們現在打仗,是用子彈分勝負。每打一次仗,一日要用幾十萬或者幾百萬子彈。歐美現在打仗,不用子彈分勝負,要用砲彈分勝負。每日所用的砲彈,總是以幾千萬計。我們現在的戰爭,在他們看起來,是那破崙的戰爭,是幾百年以前的戰爭。他們現在的戰爭是甚麼情形呢?在戰線以內的人,不能在地面上走,要在地底下走。在戰線之內,挖了許多隧道,要前方勤務的人,都走那些隧道,去接濟前方的補充。他們現在用砲,好比我們用槍一樣,我們打勝了仗,是說繳槍,他們便不說繳槍,要說繳砲。每次最多的時候,要繳五六萬砲,要繳十幾萬機關槍。當時法國北方的人民,受了那種大災害,又因為戰爭的勝負不能決定,便要求政府撫卹。法國政府是用甚麼計畫去答覆人民呢?政府所定的計畫,根本原理是要北方的人民和全國的人民,受相同的待遇,要全國沒有受災害的人民,去賠償北方人民的損失。因為北方各處的損失,不是本地的關係,是全國的關係。因為全國和敵人打仗,那個地方才有那種損失,所以政府便要去賠償,把那個地方的人民,和全國沒有受災害的人民,當作一樣看待。這是人為的損失,國家便有這樣的待遇。如果人民忽然受了水旱天災,國家又是怎樣待遇呢?也是一樣的撫卹,一樣的賠償。這種賠償的情形是怎麼樣?可用安南從前受水災的一段故事來證明。安南現在雖然是亡國,法國待他們是奴隸;但是安南人民所享的幸福,比較中國人還要好。我從前到安南,有一商人對我說:「有一次紅河水漲,紅河岸旁有一個市鎮,叫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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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拜,都被水冲了,中國人在那裏做生意的,都受很大的損失,法國政府派人去調查情形。中國商家莫明其妙,便大起恐慌,以為平時沒有水災,已經納過了很重的稅,現在受了大水災,還要來調查營業狀況,損失情形。因為怕以後多納稅,所以從前的資本是多少,損失是多少,便不敢實在報告。譬如損失一萬的商店,都只敢報五千,損失五萬的商店、最多不過報兩萬。後來不過兩個月,法國政府便照從前各家報告的損失,如數賠償,於是中國商家便大懊悔,恨從前所報告的損失太少了!」這就是法國政府對於人民受了天災人禍,是怎麼樣的保護情形。文明國家保護人民的財產,好比保險公司一樣,有了災害損失,政府便要賠償;人民生了子女,國家便有教養;壯年沒有職業的人,報告政府,政府便要代他找工做;老年沒有養活的人,國家便有養老費。這種養老制度,中國從前也有,古書所謂無告窮民,國家便要贍養,就是這種制度。所以文明國家對於人民,應該有的負擔:幼年便要教育,壯年便要職業,老年便要養活。文明國的人民,自幼到老,一生都受國家的恩惠。我們現在革命是要做甚麼事呢?就是要國家強盛。要把中國變成文明國家,好像法國、美國是一個大公司一樣,要在這個大公司內的國民,都有好處,都可以分紅利。國家文明了,變成一個大公司,發很大的財。和個人的一時徼倖升官發財,兩件事比較起來,是那一件的利益大呢?如果國家變成大公司,就是勝過發很大的財,不但是我們自己可以享幸福,我們的子子孫孫,和四萬萬人的子孫,都可以永遠的享幸福。把這種大事業做成功,比一個人發一千萬財,要好萬萬倍。中國改造好了,我們的子子孫孫,在這個國家之內,升官也成,發財也成。說到這種成功,是由於我們革命而來的,我們便是國家永遠的功臣。各位將士為國立了大功,就可以吃長糧,不是說今天要各位打仗,明天便要解散。如果失敗,大家都要分散,如果成功,把中國改造好了,中國便是大家之家。所以古時有大志想做皇帝的人,都說化家為國。但是革命成功,大家做中國大公司內的股東,就是化國為家。現在法國、美國人民,所享的幸福,便是這一樣。我們革命成功,就可以享美國人、法國人那一樣的幸福,也就可以享日本人這一樣的榮耀。因為我們的土地廣,人民多,中國人天生的聰明才力,比較西洋人、東洋人都要好得多。我們國家改造好了,中國強盛,還要駕乎他們之上。中國人所享的幸福,也當然在西洋人和東洋人之上。要達到這種目的,便要大家有大志氣,不可有小志氣。個人升官發財是小志氣,大家為國奮鬥,造成世界上第一個好國家,才是大志氣。本大元帥今天在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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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和大家講話,希望大家從今天起,要立這種大志氣。
(註一) 據「週刊」第十六期(民國十三年四月十三日)。原標題為「大元帥對滇軍演說詞」(黃昌穀記)。今標題據「胡本」及「會本 」。
(註二) 原文為「溯南」,應為「湖南」之誤。
(註三) 原文為「黃浦」,今據「胡本」及「會本」改。下同。
(註四) 原文為「曹琨」,今據「胡本」及「會本」改。下同。
(註五) 據「胡本」及「會本」增「人」字。
(註六) 原文為「世界人」,今據「胡本」及「會本」增「上的」二字。
女子要明白三民主義(註一) 民國十三年(一九二四年)四月四日在廣東女子師範學校演講
校長、諸君:今天是廣東女子師範開十七周年紀念會。這十七年之中,是甚麼時候呢?你們學生知不知道呢?現在是民國十三年,大家知道為甚麼要叫做民國呢?在十三年前,中國不叫做民國,叫做大清帝國。中國在那個時候有皇帝,做皇帝的是滿洲人;現在民國沒有皇帝。滿洲人從前做中國的皇帝有了二百六十多年,那是中國的甚麼時候呢?就是亡國的時候。滿人做了中國二百六十多年的皇帝,就是中國亡了二百六十多年。在十三年前才推翻大清帝國,創造中華民國。那次推翻大清帝國,是我們漢人在近來幾百年中的一件大事。我們中國亡過了幾百年,做人的奴隸也有幾百年,在十三年前才推翻帝國,光復漢人的山河,脫離做奴隸的身分,所以那是我們漢人一件很大的事。
諸君畢業之後,是去教人的,是為國家培養人才的。培養人才,就是學師範者的任務。諸君要能夠達到這種任務,便先要知道自己是生在甚麼時候,在這個時候是應該做些甚麼事業?諸君都是生在光復以後的時候,不必做外國人的奴隸,大家從此以後,都有希望做主人,自己可以管國事。學師範的人,本來是教少年男女的,是教少年男女去做人的。
做人的最大事情是甚麼呢?就是要知道怎麼樣愛國,怎麼樣可以管國事。中國人從前做滿人的奴隸,被滿人壓制,不許問國事,因為那個時候的中國,是滿人的國家,我們沒有份。從今以後,不是滿人的國家,中國便是大家的國家。你們
演講民國十三年四月四五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