惠州起義經過及革命前途的展望
惠州起義經過及革命前途的展望
談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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惠州起義經過及革命前途的展望(譯文)(註一)民前十一年(一九○一)春在橫濱與展望雜誌記者林奇談話(註二)(孫先生樂意地談及他最近組織的革命活動(註三)。他取下地圖,指出作戰地點和起義者的進軍路線。說明他們失敗的原因,僅是由於缺乏彈藥,他們指望從一個日本承包商那裏取得彈藥,但那人欺騙了他們。)孫先生說:對於戰鬥的結局,我們毫不氣餒,事實上恰好相反。因為起義表明,我們的人一旦獲得適當的武裝並且作好大舉的準備,就能輕易地打敗清軍。(接着,他談及起義的詳情)戰鬥僅僅持續了二十天。我們的人從不到六百人開始,這些人只有三百支來福槍,每支槍三十發子彈。十天之內,他們從清軍手中奪取了一千支來福槍。到二十天結束時,他們的人數也由六百增加到二萬。第一場戰鬥發生在沙灣附近,這裏緊靠英國新領土香港對面的邊界。邊界由英國人管轄,由於英國人偏袒清軍,在這裏逮捕了不少起義者。因為這個緣故,他們朝東北方向挺進,並在沙灣與三多祝之間進行了十二場戰鬥,所有這些戰鬥都打了勝仗。在最後一仗中,他們的彈藥完全耗盡。打完了最後的彈藥,顯然已無法守住陣地,他們便悄悄解散回家。但即使到了那個時候,他們也不願意解散,要是我能及時趕到那裏,他們沒有彈藥也將堅持戰鬥。可是當時我正在鄰國忙於準備工作,他們就只好解散了。起義者一共只犧牲了五個人,而清軍有五百人被擊斃,一百人被俘。起義者佔領了兩個重鎮和許多村莊,他們嚴禁任何劫掠和縱火行為,人民很快轉而擁護他們。
(在聽了孫先生關於這個小戰役經過的敘述以後,我問他是否認為,除進行一次革命外,中國便沒有實現改革的希望?)孫先生:凡是了解中國朝廷,了解包圍和影響皇帝的那些人物的,誰都應當知道,清朝皇帝沒有能力去有效地實行中國所需要的激烈改革。
(孫逸仙及其朋友們的抱負,是發動一次有如三十年前日本所發生的革命,希望在中國實現日本化。他滿懷信心地認真談論這一題目。我問及中國人民是否會像日本人那樣,準備實行改革。)孫先生:如果中國人民得到合適的領袖人物的率領和指導,他們是一定願意的;大多數人民都會依照他們所得到的指示去做。於是他就以熱烈的態度,簡直是熱情洋溢地談到了他的同胞的優越性──他們的高超智慧、他們的模仿力以及學習新事物和汲取新思潮的能力,都超過日本人。日本人用了三十年才辦到的事情,我們最多用十五年就能辦到。
(他並且提出很多技藝和工業的例子來支持他的論點。……他久久地暢談他的目標和計劃。他擁有一批優秀的、被他稱為新式中國青年的追隨者,他們曾在英國、火奴魯魯和日本等地受教育,其中一些人家道殷實,必要時能為革命提供需要的資金,因為他們相信這是拯救祖國的唯一方法。)孫先生:我們開始下一次努力將會遇到極大的困難,這是當一次起義或暴動擴展成革命規模之時所必然的。希望西方國家能保持中立,不要加以干涉。
林奇:這確是一個偉大的抱負。
(他噴出一大口雪茄烟,開始在房裏踱步)徐緩地說:是的,這是值得人們為之奮鬥終生的理想。(然後他繼續談及中國,談到它的遼濶土地,眾多人口和尚未開發的資源,談到一旦發生像日本有過的那樣一場偉大覺醒時,中國未來發展的可能性。)(林奇暗示,實現他的抱負將會釀成真正的「黃禍」。)
孫先生:中國人本質上是一個愛好和平的而不是好戰的民族。我們已達到了這種地步,這是你們正在開始以召開海牙會議來努力達到的。產生黃禍的唯一可能會是在工業競爭的形式之中;但在變動了的情況下,生活舒適的程度和工資的比率將會很快上升,因此,無需再把中國勞工廉價輸出到世界其他地方去。以日本近三十年來工資和物價的迅速增長作為例證,就可以明白。
最後,孫先生笑着說:你對新式的中國人有些什麼想法?我料想你沒有見過我們當中的許多人,儘管他們在美國和日本比你想像的還要多,他們都被共同的希望和抱負所鼓舞。
(我很少碰見過比孫逸仙更有趣的人物了。……以聯邦或共和政體來代替帝政統治,這是孫逸仙的願望。而且,正如他所說的,當外國人劫掠了京城,褻瀆了神明,皇權的威信掃地已盡,位於北京中心的神聖不可侵犯的皇宮遭到侵略者鐵蹄蹂躪的時候,變革的時機就在成熟了。)
(註一) 譯自「展望」第六七卷第一二期(一九○一年三月二十三日,紐約出版)林奇「兩個西化的東方人」(Two Westernized Orientals)。
(註二) 林奇(G. Lynch)是美國「展望」雜誌(The Outlook)記者。孫先生復函答應他訪問的請求,在橫濱寓所接見他。談話內容為林奇
所報導,對孫先生採用第三人稱。
(註三) 指民前十二年(一九○○年)的惠州起義。
國父全集
第二冊
405-407
惠州起義經過及革命前途的展望(譯文)(註一)民前十一年(一九○一)春在橫濱與展望雜誌記者林奇談話(註二)
(孫先生樂意地談及他最近組織的革命活動(註三)。他取下地圖,指出作戰地點和起義者的進軍路線。說明他們失敗的原因,僅是由於缺乏彈藥,他們指望從一個日本承包商那裏取得彈藥,但那人欺騙了他們。)
孫先生說:對於戰鬥的結局,我們毫不氣餒,事實上恰好相反。因為起義表明,我們的人一旦獲得適當的武裝並且作好大舉的準備,就能輕易地打敗清軍。(接着,他談及起義的詳情)戰鬥僅僅持續了二十天。我們的人從不到六百人開始,這些人只有三百支來福槍,每支槍三十發子彈。十天之內,他們從清軍手中奪取了一千支來福槍。到二十天結束時,他們的人數也由六百增加到二萬。第一場戰鬥發生在沙灣附近,這裏緊靠英國新領土香港對面的邊界。邊界由英國人管轄,由於英國人偏袒清軍,在這裏逮捕了不少起義者。因為這個緣故,他們朝東北方向挺進,並在沙灣與三多祝之間進行了十二場戰鬥,所有這些戰鬥都打了勝仗。在最後一仗中,他們的彈藥完全耗盡。打完了最後的彈藥,顯然已無法守住陣地,他們便悄悄解散回家。但即使到了那個時候,他們也不願意解散,要是我能及時趕到那裏,他們沒有彈藥也將堅持戰鬥。可是當時我正在鄰國忙於準備工作,他們就只好解散了。起義者一共只犧牲了五個人,而清軍有五百人被擊斃,一百人被俘。起義者佔領了兩個重鎮和許多村莊,他們嚴禁任何劫掠和縱火行為,人民很快轉而擁護他們。
(在聽了孫先生關於這個小戰役經過的敘述以後,我問他是否認為,除進行一次革命外,中國便沒有實現改革的希望?)
孫先生:凡是了解中國朝廷,了解包圍和影響皇帝的那些人物的,誰都應當知道,清朝皇帝沒有能力去有效地實行中國所需要的激烈改革。
(孫逸仙及其朋友們的抱負,是發動一次有如三十年前日本所發生的革命,希望在中國實現日本化。他滿懷信心地認真談論這一題目。我問及中國人民是否會像日本人那樣,準備實行改革。)
孫先生:如果中國人民得到合適的領袖人物的率領和指導,他們是一定願意的;大多數人民都會依照他們所得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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指示去做。於是他就以熱烈的態度,簡直是熱情洋溢地談到了他的同胞的優越性──他們的高超智慧、他們的模仿力以及學習新事物和汲取新思潮的能力,都超過日本人。日本人用了三十年才辦到的事情,我們最多用十五年就能辦到。
(他並且提出很多技藝和工業的例子來支持他的論點。……他久久地暢談他的目標和計劃。他擁有一批優秀的、被他稱為新式中國青年的追隨者,他們曾在英國、火奴魯魯和日本等地受教育,其中一些人家道殷實,必要時能為革命提供需要的資金,因為他們相信這是拯救祖國的唯一方法。)
孫先生:我們開始下一次努力將會遇到極大的困難,這是當一次起義或暴動擴展成革命規模之時所必然的。希望西方國家能保持中立,不要加以干涉。
林奇:這確是一個偉大的抱負。
(他噴出一大口雪茄烟,開始在房裏踱步)徐緩地說:是的,這是值得人們為之奮鬥終生的理想。(然後他繼續談及中國,談到它的遼濶土地,眾多人口和尚未開發的資源,談到一旦發生像日本有過的那樣一場偉大覺醒時,中國未來發展的可能性。)
(林奇暗示,實現他的抱負將會釀成真正的「黃禍」。)
孫先生:中國人本質上是一個愛好和平的而不是好戰的民族。我們已達到了這種地步,這是你們正在開始以召開海牙會議來努力達到的。產生黃禍的唯一可能會是在工業競爭的形式之中;但在變動了的情況下,生活舒適的程度和工資的比率將會很快上升,因此,無需再把中國勞工廉價輸出到世界其他地方去。以日本近三十年來工資和物價的迅速增長作為例證,就可以明白。
最後,孫先生笑着說:你對新式的中國人有些什麼想法?我料想你沒有見過我們當中的許多人,儘管他們在美國和日本比你想像的還要多,他們都被共同的希望和抱負所鼓舞。
(我很少碰見過比孫逸仙更有趣的人物了。……以聯邦或共和政體來代替帝政統治,這是孫逸仙的願望。而且,正如他所說的,當外國人劫掠了京城,褻瀆了神明,皇權的威信掃地已盡,位於北京中心的神聖不可侵犯的皇宮遭到侵略
國父全集四○六
者鐵蹄蹂躪的時候,變革的時機就在成熟了。)
(註一) 譯自「展望」第六七卷第一二期(一九○一年三月二十三日,紐約出版)林奇「兩個西化的東方人」(Two Westernized Orientals)。
(註二) 林奇(G. Lynch)是美國「展望」雜誌(The Outlook)記者。孫先生復函答應他訪問的請求,在橫濱寓所接見他。談話內容為林奇所報導,對孫先生採用第三人稱。
(註三) 指民前十二年(一九○○年)的惠州起義。
論均田之法(註一) 民前十年(一九○二年)春 在日本與章炳麟談話
兼并不塞而言定賦,則治其末已。夫業主與傭耕者之利分,以分利給全賦,不任也。故取於傭耕者,率參而二。古者有言,不為編戶一伍之長,而有千室名邑之役。夫貧富斗絕者,革命之媒。雖然工商貧富之不可均,材也。杇人為人黝堊,善畫者圖其幅帛,其為龍蛇象馬草樹雲氣山林海潮爟火星辰人物舟車,變眩異態,于以緣飾牆壁,一也;然或一日所成而直百錢,或一日所成而直贏於萬金。輓步輦者,與主海船者,其為人將行一也;一以為牛馬,一以為宗主,是豈可同哉。彼工商廢居有巧拙,而欲均貧富者,此天下之大愚也。方土者,自然者也,自然者,非材力,席六幕之餘壤,而富斗絕於類醜,故法以均人。後王之法,不躬耕者,無得有露田場圃池沼。得與斯養比而從事,人十畝而止。露田者人二十畝而止矣,以一人擅者,甽壟溝洫,非有其壤地也。場圃之所有,杝落樹也。池之所有,隄與其所浚水容也。
宮室之所有,垣墉棟宇也。以力成者其所有,以天作者其所無,故買鬻者庚償其勞力而已,非能買其壤地也。夫不稼者不得有尺寸耕土,故貢徹不設,不勞收受而田自均。
(註一) 據章炳麟著「訄書」,定版籍第四十二(一九○五年東京改訂本)。
論定都(註一) 民前十年(一九○二年)春 在日本與章炳麟談話
異撰,夫定鼎者相地而宅,發難者乘利而處。後王所起,今縱不豫知所在,大氐不越駱粤湘蜀。不駱粤湘蜀者,近互市之區,異國之賓旅奸之,中道而亡,故發憤為戎首。於今奧區在西南,異於洪氏,所克則以為行在,不為中都。中
談話民前十年春四○七